鞠义下了严令:“但有喧哗滋事,意图哗变者,立斩无赦!”森然的杀气和堆积如山的尸体,让那些降兵噤若寒蝉,不敢有丝毫异动。
随后,鞠义命人将长亭乡原本的百姓,以及那些被北玄军强征来的各地民夫,都聚集到乡中的一块打谷场上。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眼中充满了对兵祸的惊恐与对未知命运的惴惴不安。
见到鞠义和他身后那些煞气未消的先登死士,许多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,一些妇孺甚至当场跪地,哭喊着饶命。
鞠义翻身下马,示意士卒不必过于威吓。他走到人群前方,朗声道:“父老乡亲们,莫要惊慌。我乃大都督麾下偏将鞠义。北玄暴虐,荼毒生灵,如今长亭乡已被我军攻克,尔等无需再受其奴役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台下那些依旧半信半疑、眼神怯懦的百姓,继续说道:“此地虽暂不属南境三州,却与衢州只有一关之隔。想必诸位也曾听闻,如今的南境三州,在殿下的治理下,百姓安居乐业,人人有饭吃,有衣穿,吏治清明,再无苛捐杂税。我主南安王苏寒殿下,向来以仁义为本,从不滥杀无辜,更不会劫掠百姓。”
人群中开始响起一些细微的议论声,一些曾与南境通过商或有过接触的民夫,小声地向身边的人述说着南境三州如今的景象,言语间带着几分向往。
鞠义见状,继续道:“今日长亭乡易主,尔等便是大都督的子民。我已下令,从缴获的粮仓中取出部分粮食,即刻起,每日按人头发放,确保人人有食。待此间战事彻底平息,若诸位愿意,可随我军迁往南境三州,届时必会妥善安置,分发田地,让大家真正过上太平日子!”
此言一出,人群先是一静,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!
“将军仁义!”
“南安王殿下万岁!”
“我们愿意去南境!”
就在鞠义安抚民心,掌控长亭乡局势的同时,一支约五千人的北玄援军,正在副将钱昀的率领下,朝着长亭乡的方向急驰而来。
这支援军由三千骑兵和两千步兵组成,得到陈渊死命令的他们,披星戴月,不敢有丝毫懈怠,只想尽快赶到十五里外的长亭乡,拿下这支胆敢绕后的南贼军队。
官道之上,马蹄翻飞,烟尘滚滚。
钱昀一马当先,心中焦急。
一张死亡的大网,早已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悄然张开。
在距离长亭乡约五里的一处官道两侧,密林与矮坡之后,鞠义事先部署的两千名弩兵,在校尉陈定的指挥下,早已严阵以待。
他们人人身披伪装,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,手中的军弩已经上弦,锋利的弩箭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。
一名负责警戒的斥候猫着腰从前方奔回,对陈定低声道:“校尉,敌军前锋已不足一里!”
陈定眼中精光一闪,沉声道:“传令下去,所有人不得妄动!听我号令行事!今日,便让这些北玄援兵,尝尝我神射营的厉害!”
片刻之后,钱昀率领的北玄骑兵前锋出现在了官道的尽头。他们归心似箭,丝毫没有察觉到道路两侧那浓密树影和土坡之后所潜藏的致命杀机。
当北玄军大队人马的主力完全进入伏击圈时,陈定眼中寒芒一闪,猛地举起了右手,随即狠狠落下!
“放箭!”
霎时间,官道两侧的密林与矮坡之后,仿佛同时炸开了无数个马蜂窝!
“咻咻咻咻——!”
上千名弩兵同时扣动了机括,密集的弩箭如同骤然而至的暴雨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,从天而降,劈头盖脸地射向了行进在官道上的北玄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