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等说的是刘孝阳吗?”
听到这个名号灾民全吓的趴伏在地,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回应。
徐庶面露不屑:“在下正要查她,若有不法查证无误立即剥夺爵位贬为庶民。”
老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闪烁:“上使误会,误会啦,我等感念刘孝阳高义,各家天天赞颂祷告她长命百岁,您可别贬她。”
徐庶一身正气朗声开口:“没有错当然不会处罚,若有错也绝不姑息。”
“是人就会犯错,有点小错改正就行。”老头讲话声越来越低,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。
“看来传言不虚的确有异常,本官现在就去查她,如果真有问题立即押解回京城问罪!”徐庶说完作势要走。
老头马上扯住徐庶衣襟苦苦哀求:“上使慢来,您可千万别抓走她!”
徐庶沉声询问:“为何?”
老头哭丧着脸犹豫半响才开口:“刘琰一走怕没人安排我等吃食。”
“有司隶校尉部和当地父母官,还怕没人救灾?船上有本官侍从符节,一经查证不管任何背景立刻抓捕归案。”徐庶说完拔腿就要离开。
这下灾民全都急了,有人跪地阻拦有人回帐篷喊人。中央高官来处罚刘琰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,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周围,你说一句我骂一声场面嘈杂,除了明白在数落刘琰,具体内容说的什么却听不清。
徐庶抬起双臂下压示意群众不要喧哗,随后找了处土墩坐下:“诸位乡亲,是非黑白自有曲直,你等不要顾虑有话直说。”
“我要说!我要说!”枯瘦的灾民爬到徐庶脚下,没等开口先哭红眼眶:“刘琰不是人呐!她贪污我等家财呀!”
“我举报!刘琰丧良心,逼迫我等给大户做工,她!她贪墨我家出力换来的粮食!”又一个苦大仇深的灾民哭诉。
“还有我家孩子,所有青壮都在给城里大户干活,白做牛马所得都给她收走!”另一个灾民喊完得到一致响应,看来逼迫青年做工不是一家一户的事。
徐庶再次制止喧哗,疑惑开口:“做工管饭吗?难道都有所得?”
众人沉默纷纷看向开始那个老头,老头犹豫一阵壮胆子回答:“倒是能混个半饱,也确实额外有粮食当做补偿,可问题都给刘琰收走啦,我们灾民捞不到啊!”
徐庶眉头紧皱:“有地方吃饭也是好事,不过她收走劳动所得总要有个名头吧?”
“她说集中起来救灾。”老头讷讷回应,临了不忘补充:“可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用来救灾,没准揣进自家口袋,您知道这事很正常。”
另一个灾民接口道:“说是以工代赈,早年她在洛阳就搞过,咱没能亲身经历也听说过,那可是恶政,恶政啊!”
徐庶似乎在强行压制愤怒:“层层扒皮,逐级贪没,细箩慢滤,百不存一,灾民只剩空名实惠全被掠夺,的确是恶政。”
老头怕徐庶会错意思紧忙解释:“我等不是不懂道理的刁民,谁来救灾都要收好处,只是总要给各家留些口粮等开春换种子,百姓种地朝廷才有收入,您说对吧。”
徐庶会心一笑:“过去遭灾你们有余粮换种子吗?”
“那,那到没有。”老头眼珠转动一阵,想起琢磨过的说辞:“现在不是有了吗,那她总该给我们留些吧。”
几个灾民随声附和:“过去遭灾之后要找大族借贷,现在不用啦!这是天大的好事,她为什么不能好人做到底?”
徐庶扭头看向说话的几个人:“统一物资按需分配,救济其他灾民不也一样是好事吗?”
又一个灾民扁起嘴满脸不服气:“真用假用谁知道?再说我家孩子出力所得凭什么用在别家身上,她一个外来户有什么权利占用我家财物!”
徐庶郑重点头:“她不是地方父母官无权调拨乡土物资,这话讲的没错。”
灾民受到大官的鼓励,更多的人站出来指责刘琰场面再次陷入混乱。徐庶不得已起身挥手阻止鼓噪:“你们讲她贪墨,总要有证据吧。”
“有!有啊!”
灾民刚要说话就被老头按住:“禀告上使这些都是小事,只求叫刘琰少收取些我等所得,多少留点就成啊。”
徐庶两手一摊作出无奈状:“本官了解你等诉求,可以暂时不办刘琰,不过要纠正偏差总要了解实情,没有把柄怕是无法说服对方。”
老头狐疑开口:“当真暂时不办她?”
徐庶信誓旦旦保证道:“本官代表国家说一不二,若真有过错便等救灾结束再办她。”
话一出口像是打开泄洪闸门,灾民们立时群情激奋,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还是简单的数落,到后来便是厉声咒骂,什么话难听就讲什么。徐庶实在忍不下去重新起身拔出佩剑,兵器出鞘寒光四射,官威之下小民稽首,周遭一片安静再无人敢出一声。
徐庶剑尖在灾民中指点:“从实讲来,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