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隐的独目刺穿血雾时,青铜鼎器的裂口正将洞壁蚀成血管状的脉络。三人踏入窟穴的刹那,穹顶垂落的血藤突然暴长倒钩,缠住吴刚的机械臂往血池拖拽。齿轮间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悬浮的血晶,爆开的猩红焰团中竟凝结出古巫医被活祭的残忆——那些融成脓血的脏器正拼凑成吉巫被血毒蚀穿命轮的谶象。
窟心传来青铜血钟的闷响。整片岩洞突然坍缩成漩涡状的赤漩,溃烂的凝血在漩心聚为祭坛,坛面浮凸的脉管纹路正将吴刚的机械心脏改造成血毒泵机。吉巫的断尾扫过钟身,冰晶蜈蚣的残肢触及青铜镶边的刹那,血漩陡然逆涌——三人坠入由脓浆与腐化筋膜绞合的腔体,内壁密布跳动的心瘤,每个瘤体表面都烙印着星砂蚀刻的活祭图腾。
“血毒融魄。”吴刚撕裂腰腹被血锈蚀的齿轮链,铁屑泼向腔壁。金属触及心瘤的瞬刹,万千血蛭破壁暴长——吸盘裂开的孔洞喷出混着疫毒的脓雨,血雾中浮动的非是虚影,而是三人经脉融解的实相:修隐的独目鼓胀成渗着腐液的血囊,吉巫的皮下隆起暗红肉芽状的蛊虫结节,吴刚的机械骨骼熔为祭坛的凝血尖刺。
祭坛中央矗立青铜血鼎。鼎口嵌着女童半液化的躯壳——她的右眼淌着脓血与星砂的混合物,脊椎末端延展出血管状的神经束,正将吉巫的蜈蚣拖拽向鼎心裂口。鼎足突然透明化,暴露出内部沸腾的血核:熔炉深处悬浮着吴刚被腐蚀的机械心脏,泵动的燃料竟是混着巫医残魂的青铜血浆。
吉巫的蛊纹在脊背贲张。冰晶蜈蚣撕开她的肩胛钻出,甲壳上密布凝血斑纹,口器噬咬血鼎的刹那,整座幽窟剧震。岩壁裂隙探出蠕动的血蟒,蟒身裹挟星砂血毒,绞缠修隐的躯体化为献祭肉茧。修隐左掌插入独目,剜出黏连痛觉神经的星砂凝为逆刃,劈开蟒身的瞬息,刃身吸收的血毒却使右臂异变——皮肤溃烂成半融化的血膜,掌心绽开的孔洞喷涌出女童调试疫毒浓度的记忆脓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