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熟悉的声音，张旭在上次灵江市的天地异象中听到过——

那是蓝星意志的显化。

是世界意志借助天地异象投落的回响。

这一次天地异象的试炼上来就是跟繁荣巨树战斗，压根没有对话的空间。

张旭原以为是上次灵江市的天地异象是特殊的，所以才会有世界意志的声音，这次没有出现也是正常。

没想到会在最后关头叫住了他。

张旭停在这处海底深处，闭上眼睛沉浸入心神里面。

刚才的声音是通过他体内的“纯粹神性”传递出来的。

当张旭意识转到心神里面的时候，出现在的是一个纯白的空间中。

空间的上下四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，除了最中央那道巨大且通体漆黑的大门。

张旭身影落在那道黑色的大门跟前，仔细一看门上遍布裂痕，密密麻麻，隐隐有崩溃瓦解的趋势。

“这里...是什么地方？”

张旭还以为只会有一个形象或声音出现，怎么突然来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。

就在这时，那道通体漆黑的大门中央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。

张旭看了过去。

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
“我是蓝星意志。”

直白的开场，让张旭没有意料到。

虽然对于蓝星本身在彼方世界的介入下出现意识这一点，他是有所了解的。

但蓝星的意识真正出现在面前，多少有些不真实感。

这跟上次灵江市天地异象中的巨大人脸不同。

那个巨大人脸不过是蓝星意志的残响，不是真正的蓝星意志。

张旭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。

门上的那只眼睛似乎也没有在乎张旭此刻脑海纷乱的想法。

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，那颗眼睛再度激荡出精神波动，声音顿时在张旭耳边响起。

“大地之神的思维念头正在侵蚀这个世界。”

张旭眉头一挑。

但不意外。

毕竟彼方世界的“大地”正在吞噬蓝星，加上还有刚才繁荣巨树的果实被侵蚀的例子在。

蓝星正在遭受大地之神的思维念头侵蚀很正常。

门上的眼睛自顾自继续说道：

“大地之神思维念头的侵蚀改变了规则，让我得以用这样的姿态在你面前出现。”

规则？

张旭记得上次灵江市天地异象的那个巨大人脸也提到了规则。

应该就是彼方世界吞噬文明星球这件事情的规则。

“您的意思是，原本你是不可能以这样的状态出现的。”

“没错，当我拒绝成为彼方世界天空之神下的星神的时候，就意味着我的一切已经一分为三。”

“一是给予本土生命的世界恩赐，二是纯粹神性的孕育，三是这面世界屏障。”

“不完整的我是不可能拥有意识存在的。是彼方世界大地之神的思维念头侵蚀给了我机会。”

张旭注意到蓝星意志形容屏障时用了“这面”这个词。

他目光闪烁异样，上下扫了面前的这道门。

蓝星意志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
“你注意到了，这道门就是蓝星屏障的具象化。”

“这道门...坚持不了多多久了。”

“还能坚持多久？”张旭赶忙问道。

蓝星屏障支撑不了多久这一点只要有点地位的人都已经知道。

张旭更关心的是这道门能够坚持多久，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久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。”张旭眉头紧皱，“您怎么会不知道？”

蓝星屏障是蓝星的一部分，蓝星意志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
“按照正常推测，原本应该还有一两年的时间。但现在彼方世界出了问题，大地之神的那些思维念头同样出现在了屏障上。”

“不会是那些空腔也在蓝星屏障上出现吧？”张旭目光一动。

“是。”

张旭揉了揉眉头，但从逻辑上来说，是可以理解的。

他打眼扫了扫这道巨大且漆黑的大门。

在这道门上，他看到了大量的裂痕，没看到任何跟空腔有关的东西。

“我没看到这门上有跟大地之神思维念头有关的痕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