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一到,两人又偷偷潜入祖坟窟。这进去一看,之前那森白的兽骨已经生出了筋膜,明摆着是正在蜕变的龙骸啊。李承岳点上犀角香,嘿,烟雾里竟然浮现出徐福的虚影。徐福慢悠悠地说:“赵公实为守龙人后裔。当年孽龙被抽筋剥皮,它的怨气得靠赵氏血脉代代相镇。如今地脉移位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这虚影突然扭曲起来。再看赵秉坤,七窍里钻出赤鳞,右臂“噌”地暴涨三尺,朝着龙骸就抓了过去。
这地窟一下子剧烈震动起来,那九具陶俑“咕噜咕噜”地化作了血色泥浆。李承岳赶紧咬破舌尖,在掌心画出敕令。可这时候,他却发现赵秉坤的胎记已经蔓延成了完整的龙纹。赵秉坤大声嘶吼着,那声音震得洞顶的钟乳都往下掉:“徐福老儿!困我元神两千载,今日当以守龙人血脉破封!”
说时迟那时快,李承岳赶紧扯断祖坟的青铜链,缠住龙骸。这链上的兽面突然睁眼,“呼”地喷出毒火。赵秉坤彻底龙化的右臂“咔嚓”一声撕开自己的胸腔,竟然抓出一颗跳动的龙心,朝着龙骸就按了过去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李承岳眼疾手快,把五帝钱塞进龙心缺口。嘿,这钱文和那蝌蚪文竟然产生了共鸣。
李承岳大喊一声:“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镇龙钉!”然后挥剑“唰”地斩断赵秉坤的龙臂。这断肢在空中“嗖”地一下化作青铜桩,直直地插入龙骸眉心。紧接着,地脉之气“呼呼”地倒灌而入,龙骸表面迅速石化。赵秉坤也没了力气,“扑通”一声瘫倒在地,背上的龙纹也褪成了青灰色的疤痕。
这时候,暴雨突然就停了。祖坟窟里开始渗出血色的泉水。李承岳在泉眼处捞出半片玉简,上面刻着:“镇龙者,承岳”。这一下,李承岳猛然记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——李氏一脉,本是徐福药童的后代。
三年后,青岛德租界来了个考古队,在卧龙岭这儿发掘出了秦代祭器。主墓里有个方士的骸骨,手里还握着玉简。经过检测,这骸骨的dNA和李氏族人高度吻合。随葬的帛书里还记载着:“徐福东渡前,分龙魂为三。一镇东海,一葬骊山,一化人胎。守龙血脉不绝,则龙魂永锢。”
直到现在,赵家沟的老人们一到下雨天,还是忌讳进山。他们说啊,曾经看见过赤鳞人形的生物在崖间游走。还有那根沾着铜锈的青铜桩,到现在还深深地插在省博物馆的地基下面呢。每逢地震,这青铜桩就会渗出腥甜的液体。保安还说,大半夜的能听见锁链拖曳的声音,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