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再说说白雄这边。他急匆匆跑回家里,把在万全山遇到疯汉的事儿跟母亲说了一遍,然后背起金哥,又马不停蹄地往万全山赶。等他们到了那儿,疯汉早就没影了,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白雄没办法,只好又背着金哥回了家。他这人特别执着,又问清楚金哥在京城的住处,虽说从八宝山村到京城有四十多里地,可他一点都不怕远,抬脚就往城里走。
到了范仲禹住的地方,白雄一看,门还是锁着的。他这一趟,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正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呢,就听见街上的人议论纷纷,说新科状元范仲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白雄一听,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心里乐开了花,暗自琢磨:“他既然中了状元,官府肯定会派人到处找,肯定能找到的。我先回家,把这好消息告诉老娘和外甥,再好好问问外甥详细情况。”
白雄从城里回到家,把这一天的事儿一五一十跟母亲说了。金哥听说爹妈还是没消息,小嘴一撇,又哭了起来。白老太太又是哄又是劝,金哥才止住哭。白雄就仔仔细细地问金哥那天的事儿。金哥就把他们母子怎么坐车,父亲怎么骑着驴到了山下,怎么把驴放开吃草,他们母子怎么在青石上等,父亲怎么去东山口打听消息,自己又是怎么被老虎叼走的,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白雄把这些话都牢牢地记在心里,打算第二天接着去找。
你瞧瞧,白雄这一天,来回跑了一百四五十里地,那真是累得够呛,跟拉了一天磨的驴似的。咱们光说他这边辛苦,另一边也有事儿发生了。俗话说得好,一张嘴难说两家话,这两边的事儿还真是同时进行着。
在京城鼓楼大街西边,有一家兴隆木厂,是两个山西人开的。这两人是兄弟,哥哥叫屈申,弟弟叫屈良。屈申长得那叫一个磕碜,满脸的大胡子跟杂草似的,所以大家都叫他“屈胡子”。他特别爱喝酒,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,每天都喝得晕晕乎乎的,因此又得了个外号,叫“酒曲子”。虽说他爱喝酒,可做起生意来一点不含糊,再加上弟弟屈良帮忙,把这木厂经营得那叫一个红火,生意好得就像那八月十五的月亮——圆圆满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