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露白咬牙怒视她们一眼,转过头寻找赵玉堂。
赵玉堂见她真要朝自己走过来,双眼瞪大,抢在她靠近之前开口:
“二姐,你这身上的味也太大了,还是想想办法,散一下吧。”
赵露白脸涨得通红:“玉堂,难道你也嫌弃我?”
赵玉堂尴尬地轻咳一声:
“这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,二姐,如果是别人这般满身脏污的靠近你,你会作何感想?”
那当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!
赵露白心中回答了一遍,脸色变得煞白。
终究还是没再强行贴到赵玉堂身边,找了个远离众人的角落,委屈地哭了起来。
奔波劳碌了一整天,大家都疲惫不堪,到了落脚地就倒下睡了。
破屋里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动静,赵露白的抽噎声就格外明显。
但没一个人搭理她,就连赵玉堂也只是蹙着眉,任由张小娘捂住了他的耳朵。
商队也在安营扎寨,原地修整,郑威他们从运送的牲口里宰了头羊,架了篝火烤肉,大声招呼赵予书过去一起吃。
赵予书不仅自己去吃,还不忘割下一大块羊腿,叫人给柳小娘送去。
小鹤这时候才知道他们主子身边多了个美娇娘。
脸色有些欲言又止。
赵予书挑眉问:“有事?”
小鹤抿了抿唇:“主子,您现在还小,过早沉迷女色,容易损伤身体。”
赵予书嘴角微抽,抄起羊骨头就敲他脑门:
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想什么呢,你主子我就是那等昏庸好色之徒?”
小鹤捂着头哎呦一声,缩着肩膀故作畏惧:
“是小鹤错了,小鹤不该妄自揣测主人心意,主人恕罪。”
郑威在一边看得哈哈大笑:“怎么回事?小兄弟,你在金车藏娇?”
赵予书直翻白眼,大大方方解释:
“那是我娘!我年岁小,一个人出远门她不放心,所以这一趟走商,特来私下同我汇合,又因为女眷身份不方便抛头露面,所以才遮遮掩掩。”
她这一坦诚,反倒把郑威跟小鹤整不会了,两人面面相觑,都不禁为自己刚才的龌龊猜想感到惭愧。
有了赵予书的解释,接下来柳小娘的存在就又方便了许多。
不用赵予书说,次日赶路,郑威都会让人刻意多照顾柳小娘一些。
小鹤清早又像昨日中午一样,带着一筐食物去了囚犯那边招工。
这回筐里装的是糖饼,妾室们铆足了劲儿地表现自己,希望能被选上。
小鹤也没辜负她们的期待,这回带走了八个人。
其实比起来被官差拿鞭子抽着赶路,给赵予书干活是相当不错的选择。
药材都在马车上,她们处理药材,就会坐着马车。
手里是忙活了点,但脚下轻松了。
而且小鹤给她们提供的待遇也好,吃的喝的,都比囚犯待遇强多了。
就这么连着雇佣妾室们四天,临仙郡终于到了。
赵予书白天让妾室们忙活,晚上她还带着自己的仆人忙活。
忙忙碌碌的不停折腾,也激起了郑威的好奇心。
队伍前脚刚踏进临仙郡,他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了赵予书身边,非要看看她,这次又在搞什么名堂。
临仙郡地如其名,美丽富饶,濒临海岸,晨起大雾未散之时,海面上轻烟婀娜缥缈,往来客商的船只隐没其中忽隐忽现,犹如仙境。
因水路发达,临仙郡也是各地往来商客沿途必经之处,街道上,各式各样商品陈列其中,品种之繁多,之新奇,京城都远远不及。
小鹤跟张猛带着六个仆人,八人全穿着同一款式的道袍,下巴上粘着山羊胡子,手里头抱着拂尘,打眼一看,真像仙风道骨的道士一样,默默地抬着个大箱子,也加入了沿街叫卖的商贩之中,箱子旁边竖着个旗帜,上书几个大字:九龄神观。
郑威还是想不通:“小老弟,你让他们来来去去地忙活东西,就为了这样弄虚作假?”
回过头,他一愣,刚刚还在他身边的赵予书,人怎么没了?
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