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片刻，那片被茶水浸湿的地方就被彻底蒸干。</p>

柴红玉虽然干着侍女的活，而且很有侍女的自觉，但她毕竟不是侍女，而是正儿八经的归一境强者，自然不会像个普通侍女那样慌慌张张地用手帕给陆晨擦拭。</p>

她的力量足以引起天变地异，重伤濒死都能一瞬间恢复如初，这点小手段自然不在话下。 “没事。”</p>

陆晨摆了摆手。</p>

“抱歉，刚才一时走神，失态了。”</p>

柴红玉起身回到软榻，听到他这么说，却摇了摇头，柔声道：“该道歉的是我才对，是我言语有不妥之处，以致大人一时失神，还好没出什么事，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。”</p>

陆晨：“.”</p>

他张了张嘴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</p>

“不说我了。”</p>

柴红玉笑了笑，却是主动转移话题。</p>

“大人，说一说你吧。”</p>

“我？”</p>

陆晨怔了一下。</p>

柴红玉将把玩了一会的秀发撩到耳后，而后轻笑着道：“嗯，大人对我了如指掌，我对大人的了解却很有限，所以.大人，能跟我简单说一下你的事吗？”</p>

“比如方才大人问我的问题，大人你在四海升平后，有没有什么打算？”</p>

了如指掌什么的你这说的，倒也确实没错。</p>

各种意义上的。</p>

陆晨下意识抬起手，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。</p>

片刻后，他莫名老脸一红，赶忙收回手，而一直看着他的柴红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。</p>

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心跳莫名加速，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，让她下意识挪开目光，而后本能地端起面前的茶杯，一边品茗一边用茶杯挡住陆晨有可能投过来的视线。</p>

陆晨缓了缓神，下意识向后靠了靠，这才缓缓开口。</p>

“我的话真到了那一天，我应该会向陛下请辞，然后回荆襄老家，买两亩薄田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，锄田煮茶，安详太平吧。”</p>

这自然是随口一说。他虽然觉得飞升愈发艰难，但还不至于到完全放弃的地步。</p>

只是从原来的刻意追求变成了随缘而定罢了。</p>

听到这话，柴红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，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。</p>

“总督大人不想继续为陛下效力吗？”</p>

陆晨摇头，一脸平淡地道：“人臣已极，甚至功高震主，没必要留下来碍眼，不如功成身退，跟陛下君臣一场，多年君臣相得，彼此留个体面，也给后世留个千古佳话就好。”</p>

柴红玉不擅长政治，听不太懂。</p>

不过她也没有细想，既然陆晨这么说了，她只要这么认为就好。</p>

随后她轻轻一笑，柔声道：“要是这样的话，那到时候我就帮大人收拾东西，陪你一起回荆襄老家，就像现在这样，继续追随大人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