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!”云宝儿含糊其辞,一口把口胶吞进肚子。
我滴娘呀!
“娘,吃过的垃圾和那些包装纸,记得埋掉。”
“为啥,多好看……”
……
给我娘正交待听雪娘子安排呢,索瞎子报名而入。
“辕门外有个小白脸找。”
“小白脸就小白脸,瞎子,你这是啥表情?”我哼哼道,“小白脸就一定是野汉子?”
等领着云宝儿出了门,腾地,别说脸,整个人都烧起来。
真的是野汉子。
籍侯墡,你咋不去死?当凉州的斥候们是吃干饭的?
忽然间,心里涌出暖流,烧疼。
怎么敢的!
手拿竹简,巧兮盼兮。嗯,就是他,小白脸加娘娘腔。
“我宝儿,去揍他。”
我咯咯笑着,快活地像柳条子。
云宝儿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。小白脸手心一划拉,云宝儿不知怎么,就到了他怀里,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弄出一个小糖人。
瞬息,云宝儿叛变了。
一柄刀,赵五的刀,没出鞘。
它悬在云宝儿身边,左右晃荡,假装自己是月亮船。
都是臭不要脸的。
小白脸单手托着云宝儿的屁股,在一帮恶狠狠的新兵围观下,走向演武场。
放下云宝儿,他癫了颠一只擘张弓,唰,拉弓如满月,十支箭激射而出。
拍拍手,擦去二宝儿的鼻涕。
“大叔能射死一头熊,一箭!”他编着我都不信的瞎话,可云宝儿信了。
狠狠点头,“云宝能瞪死一头熊。”
云宝儿狠狠瞪了索瞎子一眼,索瞎子吱哇乱叫,踉跄后退,摔了个仰八叉。
我气得跺脚,“好好的惯,你们就往死里惯!”
籍侯墡仰天大笑。
一帮新兵,呆若木鸡地围着箭靶,十支羽箭,毁了九支,剩下一支钉在箭靶子的中心处,一直晃荡到这会儿。
“败家子!”新兵们吐着舌头。
摆酒摆宴,我从皮囊里拎出来一瓶白的,和辛玥的不同,这瓶是没包装的高粱酒,西装男爱吃打冷的餐厅里代卖的某岛特产。
我娘,索瞎子,我和籍侯墡,俩祖宗。
没别人,都出任务了。
没搭理他,自顾自喂两个祖宗。
“娘!”籍侯墡才叫出声,我娘就喷了索瞎子一身。
我脸腾得红了,咬牙,“瞎叫唤什么!”
索瞎子咋舌,境界啊!野汉子都打上门了。
籍侯墡解下皮囊。
三颗鹰眼大的祖母绿,一颗鹌鹑蛋大的深海珠,推给我娘。
我娘瞪着牛眼,打小长安城长大的,大贪官杨主簿的正牌大妇,哪能没见过世面。
啪,一百两银子,给索瞎子的。
啪,一柄金刀,短,小,亮。镶满宝石。给云宝儿的。
噗,一颗麻油糖,给郭朔宁老祖宗的。
所有人低头干饭。
云宝儿就这么给抱走了,腰上系着赵五的刀,人小刀大,不成比例。
我娘抱着我一通揉搓,我哭的稀里哗啦。
午后,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,停在辕门外,赶车的是一个驼背老汉。
我娘抱着郭朔宁老祖宗坐进了马车。
我依旧蒙上口围子,给索瞎子打了招呼,消失在那条漫长的驿道上。
林医官,跟着郭孝是她最好的归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