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用自己的指骨磨的,淬了鹤顶红。
她刺向左边死士的手腕,骨刀没入皮肉的瞬间,那汉子痛叫一声,刀\"当啷\"落地。
萧鸣的剑更快,两招挑飞两把刀,第三剑划破了右边死士的喉咙。
但对方有八个人,渐渐成了包围之势。
苏瑾怡的太阳穴突突跳着,鉴骨术的反噬让她手脚发沉。
她瞥见刘统领退到了窑口,正往嘴里塞什么——是信号弹?
\"小心!\"她大喊。
萧鸣旋身挥剑,挡开刺向她胸口的刀。
金属交击声震得她耳膜发疼,碎玉在腕间烫得厉害,几乎要烧穿皮肤。
就在这时,窑口传来闷喝:\"都给老子住手!\"
吴将军提着带血的刀冲进来,左肩的衣服被划开道口子,血正往外渗。
他挥刀砍翻两个死士,吼道:\"小苏,拿图!
萧二,护好她!\"
苏瑾怡扯下墙上的牛皮图,塞进怀里。
萧鸣的剑划出个半圆,逼退围上来的死士。
刘统领见势不妙,转身就跑,消失在窑外的黑暗里。
安全住所的炭盆烧得正旺,王药师的药香混着血腥气。
吴将军趴在木床上,背上的刀伤深可见骨,王药师用镊子夹着药棉擦血,他咬着牙,额头的汗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床板上。
\"吴叔,疼就喊出来。\"苏瑾怡蹲在床边,手里攥着刚抄好的焚天火炼制图。
她的指尖在发抖,图上的\"七月十八,子时三刻\"几个字被墨晕染开,像团血。
\"老子当年在边境挨箭,都没喊过。\"吴将军闷声说,\"倒是你,那图......\"
\"七月十八,正好是秋祭第二天。\"萧鸣站在窗边,月光照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,\"他们要在子时三刻,用焚天火炸承天门和御街。\"
苏瑾怡把图递给萧鸣,纸张发出脆响:\"炼制需要七天,现在只剩三天。
他们肯定在皇宫里埋了暗线,否则运不进火药。\"
\"我这就去查。\"萧鸣把图收进怀里,\"你......\"
\"我和你一起。\"苏瑾怡打断他,\"焚天火的引信需要人骨做引子,我能闻出来。\"她摸了摸腕间的碎玉,这次它没发烫,反而凉得像块冰,\"而且......\"
她突然一阵眩晕,眼前闪过模糊的画面:承天门的飞檐在火光中坍塌,萧鸣的背影被浓烟吞没,有个戴玄鸟玉扳指的手正往火盆里扔什么。
碎玉在腕间震动,这次的幻象里,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喊:\"萧鸣!\"
\"苏姑娘?\"王药师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苏瑾怡扶住桌角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
她抬头时,萧鸣已经站在她面前,手按在她肩上,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:\"怎么了?\"
\"没事。\"她扯出个笑,\"就是有点累。\"
萧鸣没说话,只是把她的手攥进掌心。
他的手很暖,带着剑鞘的木香味。
窗外,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。
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苏瑾怡望着那片乌云,突然想起孙书生说过的话:\"七月十八,鬼门闭的日子,血光最盛。\"
她握紧萧鸣的手,碎玉在两人掌心贴着。
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\"咚——\",比昨夜更沉,像敲在人心上。
\"今夜子时,我们去皇宫。\"她轻声说。
萧鸣的拇指擦过她手背上的血痕——那是在废窑里被捕兽夹划的,\"好。\"
吴将军突然咳嗽起来,血沫溅在药棉上:\"老子养两天就能动,到时候......\"
\"你躺着。\"苏瑾怡转身,目光扫过炭盆里跳动的火苗,\"有些事,得我们自己去解决。\"
窗外的风更紧了,吹得窗纸\"哗啦\"作响。
有片落叶贴在玻璃上,像只发黑的手。
苏瑾怡望着那片叶子,突然想起昨夜密道里的腐臭味——和焚天火爆炸后的焦土味,一模一样。
她摸了摸怀里的《永徽实录》残页,纸张边缘有些毛糙,是孙书生连夜抄的。
残页上有句话被红笔圈了:\"玄鸟现世,血火焚城。\"
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颤音,像在发抖。
苏瑾怡抬头看向窗外,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在院墙上——那里有个影子一闪而过,戴玄鸟玉扳指的手扒着墙沿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