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聪明!\"林夫人甩出一把柳叶刀,\"等钱统领杀了那二皇子,沈大人就能...\"
话音未落,软剑的寒光已抵住她咽喉。
苏瑾怡的呼吸急促,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刀刃上:\"沈知县要烧的,根本不是解药,是整个京城的活口。\"她反手点了林夫人的哑穴,\"但你漏了件事——萧鸣从来不会离我太远。\"
地窖的暗门突然被撞开。
钱统领带着十余个黑衣刺客冲进来,为首的举着带棱的狼牙棒,棒尖还滴着血。
苏瑾怡的后背抵上潮湿的石壁,左手摸到腰间的龙须草——那是最后半株解药的药引。
她数了数刺客的位置,右手的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:\"来得正好。\"
狼牙棒带着风声砸下时,玄色披风突然卷进视线。
萧鸣的剑鸣如龙吟,精准挑开狼牙棒,反手刺向钱统领的肩窝。
苏瑾怡看见他左肩的衣料已经被血浸透,却仍挡在她身前,剑刃上的血珠溅在她脸上,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\"谁准你乱跑的?\"萧鸣的声音发哑,剑势却丝毫不乱,\"吴药师说林夫人的马车车辙印沾着城南的红土,而沈知县的暗桩...就在城南。\"
钱统领的狼牙棒再次袭来,萧鸣旋身挡在苏瑾怡面前。
刀刃刺穿他右肩的闷响,比任何雷声都刺耳。
苏瑾怡的瞳孔剧烈收缩,软剑几乎要脱手——她看见萧鸣腰间的玉牌在晃动,和她腕间的碎玉隔着衣物,发出极轻的碰撞声。
\"走!\"萧鸣反手将她推进暗门的地道,\"密室的硫磺堆在西南角,用你的软剑挑断引信...\"
\"要走一起走!\"苏瑾怡拽住他染血的衣袖,软剑狠狠刺向钱统领的腿弯。
刺客们的喊杀声混着硫磺燃烧的噼啪声,在地道里炸开。
等最后一个刺客倒在血泊里时,萧鸣的玄色披风已被染成暗红,连眼尾都沾着血。
\"你傻啊。\"苏瑾怡扯下衣襟给他包扎,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,\"明明知道林夫人有问题...\"
\"我知道她的马车夫是赤焰盟的。\"萧鸣盯着她腕间的碎玉,声音低得像叹息,\"可我更知道,你若发现线索,定会冒险。\"他突然抓住她的手,体温透过血污渗进来,\"我从未想过复国,只想保护你和百姓。\"
苏瑾怡的手指微微发颤。
她望着他染血的眉眼,想起密室里\"活棺之锁\"的字,想起他每次出现时及时的箭,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她低头收紧绷带,声音轻得像落在剑刃上的雪:\"下次...别替我挡刀了。\"
地道外传来李夫人的喊叫声。
苏瑾怡掀开门帘时,就见那妇人鬓发散乱,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:\"京城里...有人说您制的是毒药,说您和赤焰盟勾结!
方才我路过西市,有个老妇人往您院里扔了块砖头...\"
苏瑾怡的手指捏紧纸条。
她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,听见萧鸣翻身上马的声音。
风掀起他未愈的伤口,血珠滴在青石板上,像朵开得惨烈的花。
\"回京城。\"她翻身上马,将解药丹瓶紧紧攥在手心,\"我倒要看看,是谁在背后,急着让百姓恨我。\"
马蹄声碾碎了满地残阳。
京城的城墙已在视野里浮现,可城门口飘着的白幡,和以往不同的静默,像团阴云,沉甸甸压在两人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