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夫人早把消息改了——\"
\"找到了!\"暗卫的惊呼打断了他的话。
萧鸣回头,看见暗卫从供桌下的暗格里捧出两个锦盒,盒盖上龙凤呈祥的纹路在火把下泛着金光。
他刚要松口气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:\"萧鸣,你果然没让我失望。\"
李夫人从供桌后转出来,她的素色裙裾一尘不染,发间的珍珠步摇却在轻颤。
萧鸣这才注意到,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正是方才在府衙后宅,她\"不小心\"打碎茶盏时,他瞥见的那只——原来不是失手,是故意引他注意?
\"李夫人?\"暗卫们的刀纷纷出鞘。
李夫人却只是轻笑,指尖划过锦盒:\"沈知县死的时候,我在他床头放了半块玄铁令牌;你查双玺下落时,我又往钱统领的密信里塞了假消息。要不是我,你怎么会找到这?\"
萧鸣的后背沁出冷汗。
他终于明白,从沈知县案开始,李夫人就在布网——她表面是柔弱的官眷,实则是墨无痕安插在京城的棋子。
\"把双玺交出来。\"李夫人的声音突然冷如冰锥,\"否则我让你看着苏瑾怡死在府衙的火海里。\"
萧鸣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想起苏瑾怡松开手时,手背上的刀伤还在渗血;想起她递骨刀时说\"必要时\",而他说\"护你\"。
此刻锦盒在暗卫手中,他却听见自己说:\"你以为我会信?\"
话音未落,他突然拔剑刺向李夫人的左肩——这是虚招。
李夫人侧身闪避时,他的另一只手已扣住她的手腕,拇指重重按在她的麻筋上。
李夫人吃痛,袖中短刀当啷落地。
萧鸣夺过锦盒,反手将她制住:\"送李夫人去大牢。\"他对暗卫说,\"告诉张校尉,加派二十个守卫。\"
暗卫押着李夫人离开时,钱统领趁机扑过来。
萧鸣旋身避开,剑尖挑飞他的狼牙棒,反手刺中他的大腿。
钱统领惨叫着倒地,萧鸣抓起锦盒往外跑——他得赶在苏瑾怡出事前回去。
府衙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
苏瑾怡站在城楼上,看着最后一批敌人被火箭逼退。
她的发簪散了,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,手中的骨刀还滴着血——那是方才一个死士翻上城楼时,她亲手刺的。
\"苏姑娘!\"张校尉从楼下跑上来,铠甲上的血迹已经发黑,\"敌人退了,东角门的地道也封了。\"
苏瑾怡点点头,目光扫过满地的断箭和尸体。
这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,玄色大氅在火光中翻卷——是萧鸣!
他怀里抱着两个锦盒,脸上还沾着血,却朝她露出极淡的笑:\"双玺找到了。\"
苏瑾怡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她接过锦盒时,手指在颤抖——龙凤双玺,这是平息暴乱的关键。
陈尚书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,白须被风吹得乱颤:\"老臣陪苏姑娘进宫面圣。\"张校尉也握紧了刀柄:\"末将护驾。\"
一行人出府衙时,月已经偏西。
苏瑾怡走在中间,锦盒的重量压得她手腕发酸。
路过东城门时,她看见城墙下横七竖八躺着守军的尸体,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。
鉴骨术的灼痛又涌上来,这次她看见的是皇宫的金瓦下,一个戴鬼面的人正将玉玺摔在地上,碎片飞溅中,百姓的哭喊声撕心裂肺。
\"苏姑娘?\"萧鸣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
她抬头,看见皇宫的角楼已经在望,朱红的城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
\"快走。\"她握紧锦盒,加快了脚步。
晨风吹来,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像极了异象里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