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廿的剑尖停在陆鹭咽喉前半寸,月光顺着剑身流淌,在她颈间映出银白的寒芒。
他手腕微颤,剑招诡谲如毒蛇吐信,每一道弧光都擦着要害掠过,却又在收势时暗藏回刺,这路剑法快得匪夷所思,招式间带着西北风沙的狠戾,又夹杂着华山剑法的飘逸。
陆鹭急退之间,后背已抵着冰凉的岩壁,衣袂被剑气割得细碎。
她数着刘廿出剑的节奏,第十招时手肘总会微不可察地顿半分。方才那记 “流星追月”,剑尖明明已及咽喉,他的手肘却像被无形的线扯了一下,导致剑势偏了半寸。
“怎么不躲了?” 刘廿的笑声混着谷风,“鼎鼎大名的陆总镖头,怎么连还手都不会了。”
他手腕再翻,剑花骤然绽放,直取陆鹭面门。
陆鹭拧身侧避,余光却死死锁住他的手肘,那处甲胄缝隙里,青筋正随着招式起伏,每次发力前都会先鼓胀如蝎尾蓄力。
她忽然想起数日前那位名叫阿月的姑娘来过丐帮,曾言及赤蝎卫的用刀时手肘必呈诡异的折角,刀口里带着蝎尾般的刁钻,所描述之眼竟与刘廿此刻的剑招轨迹如出一辙!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 陆鹭忽然低笑,血沫从嘴角溢出,“你这路剑,原来是学了毒蝎的刀法?”
刘廿一惊,也不言语,剑尖猛地前送。
陆鹭却不退反进,左手成掌拍向他手腕,右手短刀从靴筒滑出,直刺他手肘麻筋,那正是赤蝎卫刀法的死穴,手肘蓄力时气血汇聚,一旦被制,整条手臂便会瘫软。
“叮!” 短刀磕在剑脊上,刘廿手腕剧痛,长剑险些脱手。他惊怒交加,后撤三步,看着陆鹭指尖沾着的暗紫血垢: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赤蝎卫出刀,手肘必先折如蝎尾,” 陆鹭抹去唇边血迹,短刀在掌心转出冷光,“赤蝎卫的刀法破绽或许我抓不到,但你用剑模仿刀法,差了火候破绽便大了。”
谷风卷起沙砾,刘廿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他盯着陆鹭手中的短刀,忽然狂笑:“破绽?说得好像我杀你们这群蝼蚁还需要用剑一般!”
忽听见身后风七捡刀的金属轻响,刘廿瞳孔中寒芒骤盛。
他手腕一翻,那柄染着狼毒的长剑突然脱手飞出,剑刃划破空气时发出刺耳的锐啸,直取风七面门。
“小心!” 陆鹭扬声提醒,短刀同时掷向剑身。两物相撞迸出火星,长剑轨迹偏移,“噗” 地钉入风七脚边的岩缝,剑尖没入石面三寸。
风七就地一滚避开剑锋,刚握住刀柄起身,刘廿的双掌已挟着腥风扑到。
那掌风呈青黑色,五指张开时指缝间渗出油光,招式却是炉火纯青的华山掌法。
“退!” 陆鹭抄起地上的断剑格挡,掌风撞在剑身上发出 “滋滋” 声响,剑刃瞬间蒙上一层紫锈,“他掌中毒性霸道,别硬接!”
刘廿狂笑震谷,双掌翻飞间掌影重重,每一击都带着裂石之势。风七绕到他侧后,弯刀专攻下盘,却见他衣摆骤扬,暗藏的毒针如暴雨般射出。
陆鹭侧身避过首枚毒针时,后颈已感到针尖带起的劲风。
她空着的左手猛地攥住衣襟往面门一挡,却听 “噗噗” 数声,毒针穿透布料,离咽喉只剩寸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