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也先:我与大明不共戴天,这样大军回撤再做准备(一)(2 / 2)

“陛下可知,为何放了脱欢?”

也先忽然冷笑,上前两步,惊得侍卫长剑出鞘,“三个月前,南朝使臣带着金银来瓦剌,说只要我与脱欢和解,便释放我们。”他扯开衣襟,心口狰狞的箭伤赫然在目,“这是土木堡之战,脱欢射的。可你们的皇帝说,草原人就该内斗,斗得越凶,南朝越安心。”

殿内死寂。朱祁钰望着徐有贞煞白的脸,终于想起那份被自己驳回的奏折——徐有贞曾提议“以瓦剌制鞑靼,再以鞑靼疲瓦剌”。而此刻,也先从靴筒抽出泛黄密信,字迹虽已晕染,“许以河套之地,换脱欢出兵”几字仍清晰可辨。

“至于放了徐有贞...”也先的目光扫过人群,落在角落噤声的内阁大臣身上,“你们的某位大人,怕不是忘了,徐有贞私通瓦剌商人的账本,还在我手里。”他故意停顿,看着朱祁钰骤然绷紧的下颌,“陛下若想让草原与南朝永结盟好,不如先查查,朝堂上还有多少徐有贞的同党?”

与此同时,京郊馆驿内,乌云琪亚娜正用匕首挑开小太监的衣领。对方后颈的月牙形胎记,与她在徐有贞书房见过的密信火漆印如出一辙。“说!徐有贞与脱欢如何勾结?”她将匕首抵在对方喉间,却见小太监突然诡笑,嘴角溢出黑血——竟是吞了毒丸。

深夜,也先独坐帐中,火盆里未烧尽的密信突然腾起幽蓝火焰。他想起被俘时,脱欢派人送来的口信:“大汗在南朝为质,不如与我联手,河套平原归你,中原沃土归我。”当时他啐了来使一脸,如今想来,那番话何尝不是南朝权臣的算计?帐外传来阿依娜的咳嗽声,也先握碎了手中酒碗。

“传令下去,全军后撤三十里。”

他对着帐外的巴特尔沉声道,“让脱欢的人知道,瓦剌的弯刀,不会只对着南朝。”月光透过牛皮帐篷的缝隙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,“告诉伯颜帖木儿,把当年土木堡缴获的火器图纸,全部送到鞑靼边境...南朝想让我们内斗,那便斗个天翻地覆!”

远处传来马蹄声,陈友浑身浴血闯帐:“大汗!徐有贞的余党劫了诏狱,他...”话音未落,南方天际腾起冲天火光。也先望向紫禁城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。朱祁钰以为关了城门、押了徐有贞便能平息事端,却不知,这场由权谋种下的火种,此刻才真正烧穿了草原与中原最后的薄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