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发前,琪亚娜对孙吴说娘娘贵妃,姐姐阿依娜事情交给你
暮色将临时分,临时营帐内摇曳的烛火把众人的身影投在牛皮帐幕上,忽明忽暗。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着帐帘,发出细碎的呜咽声。琪亚娜跪坐在也平的床榻边,手中攥着半块血玉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这血玉表面裂痕如蛛网蔓延,却在烛火下隐隐透出诡异的暗红,仿佛还凝结着未干的血渍。
她抬眼望向孙皇后与吴贵妃,睫毛上还沾着方才为也平擦拭冷汗时留下的水珠,眼神中既有恳求又有不舍:“娘娘、贵妃姐姐,出发前,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。”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。
孙皇后放下手中先帝遗诏的抄本,羊皮纸卷边缘已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。她起身时,凤纹裙摆扫过地面,绣金线的牡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。走到琪亚娜身边,她轻轻按住对方颤抖的肩膀,触到的骨骼硌得掌心生疼:“公主但说无妨,本宫定会竭尽全力。”
琪亚娜深吸一口气,目光转向角落的木箱。那是个老旧的檀木箱子,边角缠着褪色的红绸——是阿依娜出嫁前亲手捆扎的。她缓缓起身,箱盖开合时发出吱呀声响,惊飞了梁上栖息的两只麻雀。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,打开后,里面是一条缀满蓝宝石的银项链,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,每颗宝石都切割成泪滴形状。
“这是姐姐阿依娜的遗物。”她声音哽咽,指尖抚过项链时,仿佛还能触到姐姐温热的肌肤,“那年瓦剌内乱,徐有贞的爪牙混进流民队伍。姐姐为了保护我,把我推进地窖,自己引开了那些人......”说到此处,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沫,“如今徐有贞虽死,但他的余党仍在暗处......我担心有人会对姐姐的墓地不利。”
吴贵妃走到近前,凤仙花染红的指甲轻轻划过蓝宝石,却在触及项链末端那道深深的刀痕时骤然停顿——那是阿依娜临终前拼死留下的印记。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,语气却依旧带着贵妃的威严:“公主放心,我们定会派人严加守护。只是……你为何突然提起此事?”
“此去瓦剌大营,吉凶难料。”琪亚娜握紧项链,银链在掌心勒出青紫的痕迹,“若我和也平不能归来,还请娘娘和贵妃姐姐能替我照看姐姐的安息之所。若有朝一日,瓦剌与大明能真正和平,我想将姐姐的遗骨迁回圣山,让她永远守着故乡的风雪。”话音未落,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,惊得众人面色微变。
孙皇后闻言,眼眶微微湿润,她轻轻将琪亚娜揽入怀中,锦缎华服上的龙涎香混着草药气息扑面而来:“傻孩子,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。你们一定会平安归来,化解这场危机。但阿依娜姑娘的事,本宫答应你,定会当作自己的事来办。”说着,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,余光瞥见也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的神情。
吴贵妃也上前,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凤纹的玉牌,玉质温润却泛着冷光:“这是我的贴身信物,拿着它,可调动我在京城的暗卫。这些暗卫都是当年从死囚中选拔,个个以一当十。不过公主,你可知阿依娜姑娘的墓地......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是否还有其他隐秘?”
琪亚娜浑身一震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那年阿依娜下葬时,她曾在姐姐掌心发现半张泛黄的图纸,边角画着与徐有贞书房暗格相似的图腾。但此刻营帐内人多眼杂,她只能强作镇定:“姐姐生前常说,若有不测,希望能魂归圣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