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2章 也平:不可能,我们瓦剌人不可能这样。(2 / 2)

平安符与灯盏共鸣的刹那,赵岩消散前的画面突然浮现——他在祭坛碎裂时,用血在石壁刻下“祭非祭,和为真”,血字被战魂残念侵蚀,却在平安符光照下显形。

黑袍人瞳孔骤缩,斗笠下露出与赵岩相似的下颌线,他慌不择路地后退,却被灯盏里挣出的天师府弟子魂体缠住脚踝。那些魂体嘶吼着“还我命来”,拖得他膝盖磕在冰面上,渗出的血瞬间被灯盏吸尽。

雪貂趁机跃上也平肩头,绿光裹着银铃冲向灯盏。

银铃炸开的咒光里,阿依娜虚影挣脱血纹束缚,却仍固执地往灯盏里探身:“婉宁,我爹说过,当年瓦剌和中原的血仇,该由我们这代人用和解了断…我是瓦剌人,可我也是在中原长大的…我不能让战魂再毁了这片雪原…”她看向也平,“也平,你要是真把我当姐姐,就别让我当逃兵…这灯盏,或许真是化解仇恨的最后机会…”

也平攥着银铃的手慢慢松开,雪落在他颤抖的肩头,融成温热的水痕。赵婉宁软剑插进冰面,将灯盏投下的阴影劈开:“阿依娜,你要是敢自己跳进灯里,我就把这灯盏砍成废铜烂铁!你说过要教我骑马,要带我看草原的格桑花,你要是当逃兵…我…我就再也不理你!”

灯盏里的血纹突然静止,阿依娜虚影的眼角,缓缓沁出与活人别无二致的泪。二妈妈把平安符系在她腕间,老人布满皱纹的手与阿依娜年轻的手交叠:“岩儿救你,是想让你活着见证和解。当年他被族人误解,却还护着我这个瓦剌人回草原,他说‘仇恨是死的,人是活的’…阿依娜,你要是敢死在灯里,我就带着岩儿的平安符,在草原毡房天天骂你没出息!”

雪貂绿眸闪过决绝,叼起也平的银铃冲向最顶端的灯盏。

咒光炸开时,灯盏里天师府弟子的魂体发出最后的恸哭,却在血纹消散的瞬间,露出欣慰的笑。阿依娜虚影跌出灯盏,落在雪地上的刹那,脖颈血纹彻底淡去,显露出二妈妈说的“草原勋章”——那道幼时护着也平留下的疤,在雪光里泛着温柔的光。

黑袍人瘫坐在地,斗笠滚落,露出与赵岩如出一辙的脸。他望着平安符上的血字“祭非祭,和为真”,突然伏地痛哭:“师父…我错了…我以为用阿依娜的血祭战魂能保北境,却让战魂残念钻了空子…那些被做成灯盏的同门,那些被我冤枉的瓦剌人…”

也平扶起阿依娜虚影,少年掌心的温度,让虚影逐渐凝实成有血有肉的姑娘。阿依娜摸向脖颈淡去的血纹,笑着对二妈妈说:“娘,你看,疤还在呢。”又看向赵婉宁,“婉宁,等雪化了,我教你骑马,咱们在草原上写最大的‘和’字。”

雪貂趴在也平肩头,绿眸恢复清亮,却仍心有余悸地抖着爪子:“这灯盏里的诅咒…暂时被平安符镇压了…但战魂残念没除干净,往后…往后还得小心。”

远处,暗红的月亮仍悬在天际,却有一缕晨光,正穿透厚重的乌云,照在山口渐渐淡去的黑雾上。也平望着晨光,将银铃系回阿依娜腕间,他知道,这场关于仇恨与和解的跋涉,才刚刚走过最泥泞的一程,但只要他们还攥着彼此的手,就总有走到天光通透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