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处境?\"孙皇后的声音带着裂痕,\"徐有贞余党在边境布下天罗地网,就连先帝遗诏都送不出去。若贸然派人,不过是白白送死!\"
琪亚娜攥着密报的手指关节发白。她想起小时候,阿依娜为了护她不被部族长老责罚,甘愿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;想起初入宫时,姐姐把御膳房赏赐的糕点都留给她,自己却啃冷硬的馒头。如今生死关头,她怎能坐视不理?
\"汪娘娘,您曾说草原的格桑花最美。\"琪亚娜抬起头,泪水混着雨水滑落,\"可若战火燃起,那些花儿都会化作灰烬。您就当可怜阿依娜姐姐,她......\"
\"住口!\"汪皇后突然起身,团扇狠狠摔在地上,\"你既知我喜欢格桑花,可知道三年前那场瘟疫,我胞弟正是因护送草原商队染病而亡?\"她眼中闪过恨意,\"草原人狼子野心,谈何共存?\"
殿内陷入死寂,唯有雨声敲打窗棂。琪亚娜这才惊觉,原来汪皇后腕间的翡翠镯,正是胞弟遗物。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孙皇后缓缓走到窗前,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宫墙。十五年前,她亲手教阿依娜写汉字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,少女倔强的眼神和如今密报上\"三日未进米水\"的字迹重叠,刺得她眼眶生疼。
\"琪亚娜,你先回去。\"孙皇后背对着众人,声音疲惫,\"此事容后再议。\"
琪亚娜还要再说,却被汪皇后的侍女强行架起。临出门时,她听见孙皇后轻声道:\"妹妹,你可知阿依娜的姐姐为何能登上汗位?不过是塔塔尔部的傀儡,他们真正想要的......\"话音被惊雷劈碎,暴雨倾盆而下,浇透了琪亚娜单薄的衣衫。
夜渐深,未央宫的灯火次第熄灭。琪亚娜蜷缩在自己的小屋里,听着雨声,忽然摸到怀中硬物——是今早长国悄悄塞给她的半块虎符。窗外电闪雷鸣间,她握紧虎符,终于下定决心:既然求不动娘娘们,那便由她自己去草原,哪怕拼了这条命,也要把姐姐从阴谋里救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