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沈清清也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人了,要不是最开始得了几个老太太的青睐,三天两头送点吃的,这项忠估计就不饿死,也会被自己懒死。
这会儿上门,沈清清其实也就报了个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。不是口口声声爱祝南枝吗?不是还因为她和叶肖在一起了,疯了吗?
那当他知道祝南枝有危险的时候,会不会去拼命呢?
又想了一遍老光棍的恶心,沈清清眼泪汪汪地推开了旧房子的门。
里面的项忠四肢苍白,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,看到沈清清这幅模样,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“这是又去哪风流了呀,那老光棍的滋味好受吗?”
“你!”沈清清愠怒一声,还是用力忍住了情绪,对着项忠苦笑一声道,“忠哥,既然知道我过得不好,你何必要这样冷嘲热讽呢?我今天来——”
沈清清顿了顿,仿佛下了很大决心,“是王瘸子,逼我把表姐骗到东边小树林里,这会儿表姐已经过去了,我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,才来告诉你的。”
床上的人像机械般直起来身,灰败的眼神转了转,“你会这么好心?你当初不是巴不得她被糟蹋嘛。”
“当初是当初,现在是现在。”沈清清自嘲地笑了笑,“你应该知道,现在我比任何人都恨王瘸子。之前是我下的药,我哑口无言。可这次,如果她真的敢动祝南枝那就绝对逃不了一个流氓罪!”
“还是说,你想等叶肖发现,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他?”
“呵,你最好说的是真的!”项忠冷冷地道了一句后,又机械地起身向着东边走去。
小树林里自然不会有祝南枝的身影,但此时的项忠已经有点油尽灯枯的意思,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想为祝南枝除了这个祸害。于是一步一步挪着向王瘸子的小破屋走去。
此时,王瘸子正为刚才没碰到沈清清气恼呢,猛一看见门口的项忠吓了一跳。
“祝南枝呢?”项忠如一头濒死的野兽,平静中带着决然的勇气。
“什么什么枝?你有毛病吧!找人找到我这里来了。”项忠的样子让王瘸子感到害怕,可是仗着光棍,成分好,他在村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,这会儿让他给个知青服软,也是做不到的。
可眼前的项忠仿佛听不到他说话似的,一股脑地就要往他的破屋子里闯,王瘸子自然不依,推搡间项忠跌到了一边的桌子旁,撞得桌上的搪瓷茶缸滚到了手边。
眼见着王瘸子又准备扑上来,千钧一发之际项忠拿起茶缸朝着王瘸子的脑袋一下,一下地砸去。
直到鲜血如注,项忠才堪堪地停了手。
当沈清清带着一大堆人出现在小破屋时,血泊中的王瘸子早已没了气息,一边的项忠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。
山家村大队炸锅了,新来的知青闹出了人命。这件事跟长了翅膀一样,在附近十里八村传遍了。
张德富睁着浑浊的老眼在公社大队接受审讯,驻队干部叶肖也站在一旁,对于知青项忠失手打死村民事件,上面作出如下决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