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您想啊，\"叶承霄转动轮椅靠近，声音放轻，\"疏月妹妹现在正在气头上，我去的话，她怕是更不愿意回来...\"

柳志明不耐烦地挥手打断：\"那你说谁去合适？\"

\"自然是伯父您亲自去最有分量。\"叶承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\"您是父亲，管教女儿天经地义。\"

柳志明脸色一僵，突然想起上次在他家，苏泽那副不讲理的样子——那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，说动手就动手。他下意识摸了摸曾经被苏泽小弟揪过的衣领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\"我...我明天董事会走不开。\"柳志明突然改口，转身假装整理文件，\"还是你去吧。\"

叶承霄心里暗骂，脸上却愈发诚恳：\"伯父，其实...\"他压低声音，\"我听说苏泽最近在练拳击，脾气更暴躁了。万一他...\"

柳志明手中的文件\"啪\"地掉在地上。他想起苏泽那双铁拳，后背一阵发凉。

\"那...那你说怎么办？\"柳志明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，\"总不能放任不管吧？\"

叶承霄眼珠一转，计上心来：\"不如...让如烟去？\"

\"如烟？\"柳志明一愣，\"她...\"

\"她是疏月的亲姐姐，\"叶承霄循循善诱，\"又是苏泽的...前女友。\"他故意在\"前女友\"三个字上加重语气，\"她去最合适不过了。\"

柳志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随即又皱眉：\"可如烟最近在忙项目...\"

\"为了妹妹，再忙也该抽空。\"叶承霄添油加醋，\"而且如烟一向最疼疏月了。\"

柳志明在书房来回踱步，红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。终于，他停下脚步：\"好，就这么办。我这就给如烟打电话。\"

柳志明拿起手机，拨通了柳如烟的电话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和文件翻动的声响。

\"爸，什么事？我在赶项目的方案。\"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工作时的干练。

\"如烟啊...\"柳志明斟酌着词句，\"你妹妹她...现在住在苏家。\"
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，连键盘声都停止了。

\"...什么意思？\"柳如烟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。

\"就是字面意思！\"柳志明声音提高，\"那个不孝女跑去苏泽家住着了！你去把她给我带回来！\"

柳如烟深吸一口气：\"爸，我和苏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\"

\"胡说！\"柳志明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，\"上个月他还...\"

\"那已经过去了。\"柳如烟打断父亲。

\"过去？\"柳志明冷笑，\"你以为我会信？他明明...\"

\"爸！\"柳如烟突然提高音量，秘书在外面惊讶地抬头。她立刻压低声音，却更加斩钉截铁：\"我和苏泽，结束了从两天前就结束了。\"

电话两端陷入诡异的沉默。柳志明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。

\"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跟他搅在一起？\"柳志明拍桌。

\"疏月已经成年了，\"柳如烟的声音异常平静，\"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\"

\"你——\"柳志明气得语塞，\"好，很好！你们姐妹俩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！\"

柳如烟没有接话，电话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。

\"算了！\"柳志明最终妥协，\"你继续忙你的项目吧！\"说完重重挂断电话。

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，柳如烟缓缓放下手机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，节奏越来越快，落地窗外，暮色正一寸寸蚕食着天光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很薄。

\"苏泽...疏月...\"她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，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。

她站起身走到窗前，俯瞰着城市夜景。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恍惚间似乎看到苏泽牵着柳疏月的手从光影中走过。

\"啪！\"

柳如烟猛地将手中的钢笔拍在桌上，墨水溅在文件上，晕开一片渍。她盯着那片污渍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

\"我在干什么...\"她喃喃自语，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口，那里传来一阵奇异的钝痛。

那种感觉很奇怪，就像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被妹妹抢走一样。明明是她先弃在阁楼的，可看着别人珍而重之地擦拭时，心里还是会不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