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至今记得和林默分手的那个雨天。
那天的雨下得很大,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。我站在窗前,看着他在楼下淋雨,浑身湿透,手里还攥着那枚他攒了半年工资买的戒指。
“小雨,再等等我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“我会东山再起的,我发誓……”
我死死咬着嘴唇,指甲掐进掌心,生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。
我妈在二楼窗户冷冷地喊:“陈雨晴!进来!”
林默突然抓住我的手,把戒指塞进我掌心。他的手指冰凉,带着雨水和轻微的颤抖。
“我会等你。”他说。
我没敢回头,怕他看到我满脸的眼泪。
我跑上楼,关上门,瘫坐在地上,眼泪终于决堤。
我妈站在门口,声音冷得像冰:“哭什么?林家已经完了,你跟着他,难道要过苦日子吗?”
\"哭什么?林家已经完了,你跟着他,难道要过苦日子吗?看看人家沈明远,上次慈善晚宴上,他特意为行动不便的李夫人推了一整晚的轮椅。王董事长的遗孀说起他,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体贴的年轻人...\"
我抬头看她,喉咙发紧:“妈,我爱他……”
“爱?”她冷笑,“爱能当饭吃吗?你爸的公司现在资金链断裂,沈家愿意注资,条件就是你嫁过去。”
我浑身发抖,我妈的话一样刺进心里——她说得对,林默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,更别说给我优渥的生活。
“你好好想想。”她丢下这句话,转身离开。
我蜷缩在床上,哭到浑身发冷。
窗外,雨声依旧,林默的身影早已消失。
第一次见沈明远,是在一家高档日料店。
他穿着定制西装,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连切三文鱼的动作都透着优雅。和我说话时,眼睛会微微下垂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温柔。
“林默的兄弟?”
“算是吧。”沈明远轻笑,给我倒了杯清酒,“不过我们不太熟。”
酒液滑入喉咙,烧得我眼眶发热。
他看着我,嘴角微扬:“听说你和林默分手了?”
我手指一颤,差点打翻酒杯。
“嗯。”我低声应道。
沈明远轻轻叹了口气,递来一方丝质手帕:\"别难过。\"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哄小孩,\"有时候,结束是为了更好的开始。\"
他为我添了杯热茶,氤氲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容:\"尝尝这个,能解酒。你脸色不太好,需要我送你回去休息吗?\"
他的声音低沉温柔,像一阵暖风拂过耳畔。我捧着温热的茶杯,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里盛满的关切,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暖意。
\"谢谢。\"我小声道谢,茶水入喉,带着淡淡的桂花香,确实让翻腾的胃舒服了不少。
临走时,他体贴地帮我披上外套。当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后颈时,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
\"抱歉,手有些凉。\"他歉意地笑了笑,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暖手宝递给我,\"这个给你,夜里风大。\"
我接过暖手宝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,看着他站在车边为我拉开车门的绅士模样,突然觉得——
也许母亲说得对,这样的男人,确实值得托付终身。
婚礼前一周,沈明远带我去试婚纱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洁白的婚纱上,店员们围着我不住赞叹:\"沈太太真漂亮!沈先生好福气啊!\"
沈明远站在我身后,双手轻轻搭在我肩上,在镜中与我四目相对。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\"很美。\"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,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,\"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,才能娶到你。\"
试完婚纱,他特意带我去看望住院的父亲。看着他在病床前细心询问医生用药情况,又亲自给父亲削苹果的样子,我心头涌起一阵暖意。
\"叔叔放心,\"他握着父亲的手轻声承诺,\"雨晴以后就交给我了。\"
回家的路上,他体贴地调高了车内温度:\"累了吧?回去早点休息。\"等红灯时,他轻轻握住我的手,\"婚礼的事都交给我,你只要做最美的新娘就好。\"
我望着他完美的侧颜,突然觉得——
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幸福吧。
在答应沈家的求婚后,沈明远对我确实无微不至。
他会在清晨送来我最爱的蓝莓松饼,记得我不加糖的咖啡;他会在我加班时亲自开车来接,哪怕只是十分钟的路程;他甚至在得知我父亲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当天,就签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。
“别担心,”他当时将支票轻轻推到我父亲面前,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,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我父亲激动得眼眶发红,而我妈则在一旁偷偷抹泪。
“雨晴,你找了个好男人。”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或许,沈明远真的会是个好丈夫。
可一切都因我而改变了,那是婚礼前一晚,我偷偷去找了林默。
他住在城郊一间破旧公寓里,开门时衬衫皱巴巴的,下巴还有胡茬。可看到我的瞬间,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“小雨?”
我扑进他怀里,哭得像个疯子。他手足无措地拍着我的背,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松木香。
\"林默...\"我颤抖着抓住他的衣领,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,\"明天我就要结婚了...但我的第一次...我想给你...\"
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,呼吸变得粗重。他的手掌紧紧箍住我的腰,却在最后一刻猛地松开。
\"别这样...\"他声音沙哑得可怕,手指轻轻擦过我的泪痕,\"明天你就是最美的新娘了...\"他苦笑着后退一步,\"我不能...不该毁了你的人生...\"
月光下,我看见他眼眶通红,拳头攥得指节发白。他转身时,我听见他压抑的抽气声:\"回去吧...就当今晚没见过我...\"
他的背影在路灯下越拉越长,最后消失在黑暗里。我知道,他是在用最后的理智保护我,就像当年每次过马路时,他总会下意识把我护在里侧一样。
我擦干眼泪,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停车场。夜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,掏出车钥匙时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我想起林默方才发烫的掌心。
\"滴——\"车锁解开的提示音在空荡的车库里格外刺耳。
就在我拉开车门的瞬间,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。我甚至来不及呼救,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。
醒来时,手腕被麻绳磨出了血。
意识回笼时,最先感受到的是手腕火辣辣的疼。
我睁开眼,视线模糊了一瞬才聚焦——昏暗的灯光下,我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在床头,脚踝也被固定,整个人呈“大”字形摊开。
“醒了?”
低沉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,我猛地转头,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坐在床边。他穿着黑色衬衫,袖口卷起,露出手腕上手表——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放开我!”
他轻笑一声,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。我这才注意到床边摆着一台摄像机,红灯闪烁,正在录像。
恐惧瞬间攫住我的心脏。
“求求你……”我拼命挣扎,麻绳磨破了皮肤,渗出血丝,“我明天就要结婚了……求你放了我……”
他俯身,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抚过我的脸,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浑身发抖。
“结婚?”他嗤笑,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,弹了弹针尖,“可惜,你的未婚夫……根本不配。”
我瞳孔骤缩,拼命摇头:“不……不要!你要钱吗?我可以给你!多少都——”
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,我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,不过几秒,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意识开始模糊,但感官却被无限放大——我能清晰感觉到他撕开我的裙摆,皮带扣碰撞的金属声,还有他带着威士忌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畔。
“乖一点。”他掐住我的脖子,拇指摩挲着我的喉结,“反正沈明远……早就不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