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走。”

冰冷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
叶承霄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，手腕上的铐子泛着冷光。他额角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，但血渍仍凝固在眉骨处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
唐雨晴将一叠文件“啪”地甩在桌上，在他对面坐下。

“叶承霄，现在开始正式审讯。”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，“你可以保持沉默，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，都将作为呈堂证供。”

叶承霄扯了扯嘴角，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：“唐队长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？我——”

“搞错？”唐雨晴冷笑，翻开文件，“南湾工地坍塌，死亡3人，重伤32人，直接经济损失3.6亿。”她抬眼看他，“你亲自签字的工程预算单上，钢材标号被篡改，质检报告造假，这些——也是搞错？”

叶承霄的指尖微微发抖，但面上仍强撑着镇定：“商场如战场，有些手段在所难免，但这构不成犯罪。”

“哦？”唐雨晴挑眉，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银行流水，“那这个呢？你在事故发生后48小时内，向境外转移资金2.8亿，还低价抛售名下资产——这是准备跑路？”

叶承霄的呼吸一滞。

“还有。”她慢条斯理地又拿出一份录音文件，按下播放键。

“死几个人算什么？赔点钱打发就行了，别耽误工程进度！”

他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，清晰、冷酷，甚至带着不耐烦的嗤笑。

叶承霄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
“这……这是断章取义！”他猛地站起来，却被身后的警察按回椅子上，“唐雨晴！你这是栽赃！我要见我的律师！”

“律师？”唐雨晴合上文件，似笑非笑，“你的私人律师李铭，半小时前已经主动投案，供出了你这些年所有的违法交易。”她俯身，逼近他，“叶承霄，你完了。”

叶承霄的瞳孔剧烈收缩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
不可能！李铭是他最信任的心腹！怎么会背叛他？！

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？”唐雨晴又拿出一份文件，“赵德海已经招了，他承认这些年所有重大决策都是你一手操控，他不过是你的白手套。”

叶承霄的脑子\"嗡\"地一声炸开。

赵德海...那个狗东西，竟然敢反咬他？！

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，指节在桌面上敲出细碎的声响。赵德海知道太多内幕了，从最早的账目造假到最近的资金转移...

\"很意外？\"唐雨晴将一份认罪书推到他面前，\"赵总监说，每次做假账都是你亲自下的指令，他这里还保存着你们的通话录音。\"

叶承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后颈渗出一层冷汗。

“还有。”唐雨晴的声音像是最后的宣判，“赵德海刚刚向警方提交了你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，包括你伪造董事签名的转账记录。”

叶承霄猛地站起来，椅子“哐当”倒地。他的表情彻底扭曲，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：“他敢？！他怎么敢——！”

“坐下！”警察厉声呵斥。

叶承霄却像疯了一样，双眼赤红，额头青筋暴起：“贱人！全都是贱人！赵德海”
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唐雨晴将最后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。

机场监控截图，他的私人飞机被警方扣押，行李箱里搜出整整一箱金条和护照。

叶承霄的腿一软，重重跌坐回椅子上。

所有的愤怒、不甘、恐惧，在这一刻全部崩塌。

他的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，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。

完了，全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