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时候天天关在家里,委屈吗?”
“不委屈,这是我自找的。”周禾有觉悟。
云牧琛“夸”她:“真有自知之明!”
周禾转头,对他软软一笑。
两个月,她和云牧琛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。
白天他去上班,她在家做些喜欢做的事。
晚上,他们一起吃饭,一起聊些共同感兴趣的话题。
接着,相拥而眠。
这让她有了期待,期待他们老了,生活就是这样的。
“在想什么?”云牧琛指节敲她的脑门。
周禾回神,抬头问他:“你明天出差,要去几天?”
“估计要一个星期,辽通妥协了,云会现在是西部智能工业园的项目主体,我要在那里多待几天,安排妥当后才能回来。”
“哦。”周禾微微失落。
云牧琛捏她的脸,取笑道:“等这件事彻底结束,我走哪儿都带着你,你做我的女秘书。”
周禾直勾勾地瞅他:“谁要做你的女秘书!”
这个梗过不去了。
云牧琛也只敢逗她一下,岔开话题:“你明天的体检,我安排了一家私立医院,那边相对私密些,人也少,你一个人可以吗?”
“可以啊!我又没那么娇气。”周禾笑:“再说,你肯定会派人‘跟踪’我。”
云牧琛绕到她身边,推了推她,挤在小小的秋千上,长腿撑地轻轻带动,秋千大幅度晃了起来。
周禾抓住他的胳膊,眼睛害怕地往吊索上瞧:“不许晃!你太重了,别掉下来。”
云牧琛笑她胆小,搂住她的细腰往上一提,把她抱坐到腿上:“怕什么,摔下来我垫着。”
他的手很自然地伸进她的衣服里,到处捏了捏,眉头微皱。
“都回来两个月了,吃得也还好,怎么还没长胖?”
周禾本就有心事,被他这么一问,脸上更加藏不住。
云牧琛看得出来,也不避讳:“快过年了,你在担心你的劫数?”
“嗯。”她问:“真的有,你害怕吗?”
“当然怕,未知的恐惧才最吓人。”他承认。
“如果是死亡呢?”
周禾看向他,第一次把担心说出了口。
云牧琛沉默,神色忽而冷峻。
死亡的话题太沉重,太遥远,并且住在每个人的身体当中。
不是凭借他的智慧就能抵抗,更不可能因为他的预防就避而不现。
云牧琛想不出对策:“初一,如果是死亡,我希望我们握紧彼此的手,共同走完恐惧、崩溃,直到接受的全过程,是我陪着你,也是你陪着我。”
周禾心头涌起窒息的痛感,她没有回应,脑袋靠向云牧琛的肩头,茫然地望向远山。
她想起了重症监护室外的中年男人,他就是这样的。
他体验过绝望的全过程,体验过无法承受的痛,所以才会在希望重燃时,撕心裂肺,嚎啕大哭。
周禾觉得,终究是她贪心了。
这晚他们相拥,久久不能入眠。
就像云牧琛所说,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。
第二天,云牧琛要出差,去结束这场尔虞我诈的商战。
谈及死亡,这次的离别,变得艰涩而又滞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