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这个死丫头造的谣!
冯歧内心纠结,看着荣仪贞那副天真又关切的表情越看越烦,他索性爬起身,飞快逃走了。
没了热闹,人群慢慢散去。
不少人开始暗地里讨论起荣仪贞,但荣仪贞都假装没有听见。
她掸了掸手,看向站在原地的荣仪泠。
尽管荣仪贞眼中还噙着刚才‘担心’冯歧时的眼泪,鼻尖眼尾都红着,分明是副可爱软糯的小女儿容貌。
可荣仪泠就是莫名觉得荣仪贞通身都散发着寒气。
她一步步走过来,荣仪泠倒吸口气,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,不自觉后退了好几步。
荣仪贞缓步上前,眼眸微抬,深深盯着荣仪泠的眼睛。
“四妹妹,姐姐陪你赏的残荷,好看吗?”
她语调平缓,无波无澜,却让荣仪泠更加觉得冷。
“好,好看。”
荣仪贞满意地笑了笑,伸手替紧张得好像个冰雕的荣仪泠理了理鬓边的碎发:
“那,咱们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。”
荣仪泠还沉浸在对荣仪贞的恐惧中。
从前荣仪贞不管怎么闹,也不过雷声大,雨点小。
摔摔东西,动手推搡,或者让昭平侯府的秦氏来大骂一通,也就算完了。
但这次……
荣仪贞是真敢下狠手啊。
荣仪泠木然点点头,却还没忘记母亲和大伯母交给自己的任务。
她壮着胆子,想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:
“二姐,那边的半山上有间茶室,上次我们来的时候,就在那边玩过。”
“二姐姐,你口渴吗?咱们去喝茶啊?”
荣仪贞点头。
“我真的口渴诶。”
听见有茶喝,荣仪贞眼睛亮晶晶的。
她记得,前世自己落水之后,就被以更衣的名头引到了那间半山茶室。
郑秋华在茶室的熏香和茶水中都加了药。
荣仪贞才脱下一身湿衣,尚来不及换新的,就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再醒来时,身边多了个不认识的男子。
郑秋华带着人冲进来,将她带走。
无论荣仪贞怎么解释,郑秋华都咬死了她这是在和情郎私会。
她拖着在荷花池中受寒的病腿,针扎似的跪在地上,被郑秋华指着鼻子羞辱。
“衣裳脱成那样,若你不愿意,怎么身上一点挣扎后留下的痕迹都没有?”
“荣仪贞,想不到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,竟比那青楼的妓子还放荡,简直不知羞耻。”
荣仪贞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被侯府接回去的时候又委屈又害怕。
还是舅母抱着她安慰:“湉湉不怕,你舅舅给了荣家好处,好到他们绝对不敢把这事宣扬出去。”
“舅母知道我们湉湉是遭人暗算的,也怪舅母那天身体抱恙,没陪着你一起。”
后来,荣仪贞才知道。
昭平侯府把一半家财都给了荣家。
荣家收了钱,郑秋华还是对着舅母不依不饶,言语侮辱诅咒荣仪贞。
这才被一时气愤的舅母打破了脑袋。
党派纷争,中立的昭平侯府得罪了不少人。
他们借着这次机会,差点让陛下削去侯府爵位,若没有内阁首辅关崇帮忙,只怕整个侯府都会遭她连累。
如今他们故技重施,荣仪贞捏了捏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