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珠儿,人要自己瞧得起自己。在母亲看来,那文寿伯府的嫡次子也未必就是你未来最好的姻缘。”
提起嫡次子陆成文,荣仪珠羞赧地低下头:
“母亲,我与成文哥哥自小一起长大,他对我很好的,他说过,若不是老文寿伯执意定下荣仪贞,他是想要娶我的。”
“那你就努力。”郑秋华鼓励道,“老文寿伯已经不在了,你就努力让整个文寿伯府都觉得你比荣仪贞好。”
……
将近未时。
荣仪贞从柴扉书院出来时,天色阴沉,纷纷扬扬飘起小雪。
紫电跟着荣仪贞走到书院门口,望着落在地上即刻融化的雪花蹙了蹙眉,提醒:
“小姐稍等,天气暖和,雪花落在身上留不住,变成水滴,洇在身上寒气也重,奴婢去车上取披风来,多少遮一遮。”
荣仪贞点头,和青霜一起站在书院的屋檐下等紫电。
她微微仰头,望着檐外的雪花,看它们分散无序地飘落下来,融化进路上一片湿泥里。
从天上雪,变成脚下泥,不过几息之间。
隐约又想起了前世那个被荣镜明和荣仪珠兄妹俩折磨的雪夜。
她轻缓了口气,不愿见这雪,便转过身去。
才一偏头,正好看见朝着门口奔跑而来的贺章。
“兄长?”
荣仪贞疑惑。
只见贺章手里捧着个暖手炉,三步并作两步,跑得衣角翻飞。
快追上荣仪贞时,在她不远处停住,两手扶着膝盖,喘了好一会儿,才稳了气息上前。
“好在你还没走。”
贺章伸手,抓过她的手腕,让她手心朝上,一个铜制包素布的简朴暖手炉就这么放在荣仪贞的手上。
温热顺着掌心瞬间蔓延全身。
她一愣,眨了眨眼,看向贺章。
贺章憨笑着,挠了挠头:“我看下雪了,你回家的路还长着,怕你冷。”
荣仪贞了然,浅笑着把暖手炉拢在身前:“多谢兄长啦。”
说完,紫电也已经取好披风,和青霜两人仔细将荣仪贞围好,才随着她下了台阶,走进雪中。
雪里,荣仪贞还不忘回头和贺章打招呼:
“兄长,过些日子我再来拜访,再会。”
远处,楼上。
叶濯阴寒着一张脸,低头将手中的茶盏向雪中一扬。
茶水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,打在楼下的青松上。
鹤顶收回远眺的目光,看了看自家主子,说:
“荣二小姐此行倒不像是为了捐助书院,倒像是为了贺章……唔。”
话闭,又被牵机在肋上给了一肘。
在叶濯脸色更加阴寒前,牵机赔笑道:
“不过,这也说明,荣二小姐这声义兄并不是真心,想来,也是为了诓骗贺章。”
又骂道:“那未曾入仕的穷书生眼界还是窄了些。他也不想想,荣二小姐这样蕙质兰心的京城贵女,怎么可能会看上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