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见天光的阴沉感,压得她心里难受,赶紧让青霜在屋中掌灯。
灯火通亮时,看着那一株株跳跃的火焰,荣仪贞心里因雪天而起的那点阴霾才算消解。
她起身站在烛火旁,伸手烧掉密信。
火舌飞快舔舐上纸张,燃了起来。
荣仪贞仍捏着密信的一角,指尖感受到火焰的热度,滚烫、灼烈,却又温暖。
她犹豫一瞬,甚至没有放手。
“小姐!”青霜急得喊了一声,一把抢过荣仪贞的手,去检查她的指尖。
密信烧成的黑灰从荣仪贞手上缓缓飘落。
感受到青霜的心疼和埋怨,荣仪贞如梦初醒,乖乖伸手让人给她伤药,顺便低声问仍跪在地上不曾抬头的玄三:
“荣淮那边如何了?”
“回小姐,荣淮还没回府。”
“府中其余人呢?”
“老夫人在颐鹤斋礼佛,她年纪大了身体不佳,三夫人不许下人告诉她外头的事。”
“灼华院闭门不见客,二房松月院正在打扫客房,金扶月的娘家侄子要入京了。”
“至于三房洗墨院,一切如常。”
说话的时间里,青霜帮她上好了药,仔细用纱布抱上。
指尖的灼痛被药物的清凉取代,荣仪贞低头看着被包成蘑菇头的两根手指,叹气轻笑。
金扶月还是挺能沉住气的。
她这边都快把荣家老底掀翻了,金扶月还能一心等着侄子为金家光宗耀祖,连带着她也能一雪前耻。
这念头才起,紫电从外掀帘子进来,脸色不是很好:
“小姐,金扶月将您在外揭露郑秋华外室身份的事告诉老夫人了。”
“老夫人动气,叫您去颐鹤斋呢。”
荣仪贞对金扶月才升起的一点敬佩戛然而止。
还以为她有些长进呢。
真是高看她了。
青霜有些慌:“小姐,老夫人那边不是好像与的,您一定吃亏。要不还是去请侯夫人过来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荣仪贞说,“惹我,她们才一定吃亏。”
……
半个时辰后,荣仪贞换了衣裳,来到颐鹤斋。
才一露面,便迎面飞来一个茶盏,正好扔在荣仪贞脚边。
茶盏摔成两半,滚烫的热茶瞬间濡湿了她的淡粉色镶珠绣鞋。
荣老夫人尖利的骂声传来:
“果真是个小贱人!搅家精!你毁了荣家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荣仪贞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。
这是舅母亲自选了样式为她做的新鞋。
她才第一次穿。
“和你说话呢!木头似的杵在那做什么?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,谁知你是条喂不熟的狼!”
“和你那个死人娘一样!”
“若我儿子的官声有个好歹,或者孙儿被踢出族谱,你看我撕不撕了你的皮!”
荣仪贞眉梢跳了跳,烦得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