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倒是走得干净,留侯府烂摊子让我们打理,锦书自小长在雍州,在雍州受那么多苦,我自然希望她来侯府过得好一些。”
“若是按表姑娘的份例,那得多寒酸?”
苏老夫人道:“侯府不比从前,若非你拿侯府不少家当去补贴你那没出息的弟弟,我们侯府怎会如此?”
“况且锦书刚回来,你就按嫡女份额,这让各房各院怎么想?若是她身份暴露,你可想过后果?”
柳氏闻言垂下头去。
“儿媳知道了,这就将锦书的份额改回来便是。”
苏老夫人叹气道:“渊儿失踪了一年,沧州官府至今也没有一点下落,我们侯府如今就只有砚秋撑着,吃穿用度不比从前了,都省着些吧。”
柳氏道:“儿媳明白了。”
老夫人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,老夫人。”
时至下午,芳菲院西厢房内,柳锦书坐不住了。
她环顾屋内简陋的陈设,心中无比酸涩。
西厢房连粗使丫鬟,侯府也只给她派了一个。
她攥紧衣袖,咬牙暗恨
丫鬟天霜端水进来,见她脸色不佳,劝道:“表小姐别恼,侯府近来节衣缩食,能布置成这样已是不易。”
柳锦书冷声问:“远房表亲就这待遇?那侯府嫡女的呢?”
天霜抿唇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。
“侯府嫡女与远房表亲自然是天差地别。”
“芳菲院虽是太上皇亲赐,可西厢房就得按规矩,若是乱了府中规矩,各房主子闹到老夫人那儿,终究不好。所以这西厢房……”
她环视一圈,轻笑:“算是各主子中最次的。”
柳锦书猛地站起身:“最次的?”
天霜点头:“表小姐,府中规矩如此。”
规矩!又是规矩!
柳锦书本以为回府后能享富贵,谁知竟比芳菲院的嬷嬷都不如。
苏玉衡占了她身份十几年,如今还得太上皇喜欢,凭什么?
连苏砚秋至今也从未来见过她一次。
“昨夜兄长……不,表哥回来后可去看过四小姐?”
天霜道:“世子向来最疼四小姐,常送首饰珍宝,昨夜想必又去送簪子了。”
柳锦书心如刀割。她才是苏砚秋的亲妹妹,是真正的侯府千金啊!
可她的亲哥哥非但没来看她,反而去给苏玉衡送簪子?
芳菲院主厢房内,白芷匆匆进门。
“小姐,老夫人果然发难了,表小姐如今的份例,只比府中嬷嬷稍好一些。”
苏玉衡扫了眼房中华贵的陈设,又瞥向桌上的诗册,唇角微扬。
“再过几日便是春日宴,京中高门女眷皆会赴宴,母亲定会让表妹同去。这几日,我可要好好‘教导’她礼仪。”
她站起身,眸中闪过一丝冷意。
“去把院内的丫鬟嬷嬷都叫过来,我有事情要安排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白芷出去后,没多会儿就召集了芳菲院的丫鬟。
苏玉衡给各丫鬟们安排好事情后,便吩咐白芷。
“待会表妹进我厢房,与我交谈之时,你们先退出房门去,拿一个人在北面窗户下观察动静。”
白芷有些不解,小姐这神神秘秘的莫不是在算些什么。
“奴婢明白。”
苏玉衡扫视一眼桌子上的那本诗集心中有一丝畅快。
春日宴,等着一场好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