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坚定且带着几分温和,说道:
“老阎,贾家的情况确实特殊,这一点咱们都得承认。秦淮茹一个女人,就像那风雨中独自撑船的艄公,要拉扯几个孩子,那日子过得有多艰难,咱们都看在眼里。她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,忙着给孩子们做早饭,送孩子们上学,然后还要赶去上班。
下班后,又得匆匆忙忙赶回家,洗衣做饭、操持家务,一刻都不得闲。咱们以前在处理他们家的问题上,有时候可能也过于强硬了。就好比上次分粮食,咱们按规矩来,没多给贾家一些,当时看着是公平公正,可没考虑到他们家的实际情况。
虽然现在贾家没了,秦淮茹日子也好过了,但是这次街道办改革,说不定是个契机,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去帮助他们,也去处理邻里之间的关系。
比如,咱们可以组织一些邻里互助活动。让大家主动去关心贾家,给孩子们送点旧衣服、旧书本,或者有空的时候帮秦淮茹搭把手,做做家务、看看孩子。
这样一来,贾家的困难能得到缓解,邻里之间的关系也能更加融洽,而不是单纯地靠咱们去压制。咱们以前总是用身份去压人,时间长了,大家心里难免会有怨言,这对四合院的和谐可没好处。”
阎埠贵听了,脸上的不情愿就像那浓得化不开的墨汁,怎么都散不去。他皱着眉头,嘴巴嘟囔着,声音虽小,但满是抱怨:“这哪能一样啊?以前咱们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,现在得绕这么大个圈子。就好比以前贾家多拿了东西,咱们只要说一句‘不行,得按规矩来’,他们就得乖乖放回去。可现在呢,还得组织什么邻里互助活动,这多麻烦啊。
而且,这邻里互助活动,能有多少人愿意参加啊?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,谁愿意白白付出?现在这年头,大家都精着呢,都想着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,谁还管别人家的死活。就说那刘家,平时就爱占点小便宜,让他去帮贾家,那简直比登天还难。”
易中海看着阎埠贵那满脸不情愿的样子,不禁笑了笑。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宽容和理解,就像春日里的暖阳,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。他拍了拍阎埠贵的胳膊,说道:
“老阎,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?咱们不能光凭自己的想法就否定这个办法。咱们可以在四合院里开个会,把街道办改革的事情跟大家说清楚,让大家明白这是为了整个四合院好,不是咱们自己瞎折腾。
也把邻里互助的想法提出来,跟大家讲讲这其中的好处。我相信,大多数人还是通情达理的,大家生活在一个院子里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本就应该互相照应。
就像上次老李家孩子生病,大家不都主动帮忙送医院、凑医药费嘛。只要咱们把道理讲清楚,让大家知道邻里互助不仅能帮到贾家,以后自己家有困难了,也能得到别人的帮助。再把活动组织好,安排得井井有条,肯定能得到大家的支持。咱们不能一开始就打退堂鼓,得有点信心啊。”
阎埠贵看着易中海那坚定的眼神,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犯嘀咕,但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着急了。他叹了口气,说道:“唉,老易,就听你的吧。希望这新办法能管用,不然这四合院以后可就真乱套了。”
易中海拍了拍阎埠贵的背,说道:“放心吧,老阎。咱们一起努力,四合院肯定还是那个温馨和谐的大家庭。”
阎埠贵微微点了点头,可脸上的愁云依旧未散,仿佛那乌云正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。他慢慢挪到那张同样破旧不堪的木桌旁,缓缓坐下,那动作迟缓得如同被岁月上了发条的老旧钟表。他双手无力地撑在桌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嘴里还小声嘟囔着:“希望真能如你所说啊,老易。这街道办改革改得也太突然了,就像一阵狂风,把咱们原本安稳的日子都吹得七零八落的。”
易中海也重新在木凳上坐定,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神情依旧沉稳。“老阎,别太忧心了。这改革啊,说不定是好事呢。咱们四合院一直靠咱们这几个‘大爷’管着,时间长了,有些问题可能都被咱们忽略了。现在换个方式,说不定能把四合院管理得更好。”他的话语就像一阵轻柔的风,试图吹散阎埠贵心中的阴霾。
“话是这么说,可这心里还是没底啊。”阎埠贵皱着眉头,眼神里满是担忧,“你看那傻柱,平时就爱跟人较劲,没了咱们压着,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。还有那许大茂,整天就想着算计别人,以后没了约束,还不得把四合院搅得鸡犬不宁?”他越说越激动,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,仿佛傻柱和许大茂就在眼前,随时都会引发一场风波。
易中海轻轻摇了摇头,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,“老阎,你太悲观了。傻柱那孩子,心地其实不坏,就是脾气急了点。许大茂呢,也就是爱耍点小聪明,真遇到大事儿,他也不敢太过分。咱们不能光盯着他们的缺点看,得看到他们的闪光点。说不定在新的管理模式下,他们也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,为四合院出份力呢。”
阎埠贵听了,撇了撇嘴,还是有些不信服,“你就往好处想吧,老易。我可没你这么乐观。不过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咱们就试试这个邻里互助活动。但要是搞砸了,可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,但也能听出他其实也希望这个办法能行得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