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二十四年惊蛰那天晚上,苏州有个绣娘叫沈清荷。当时啊,她正打算拆开一个褪色蓝布包,冷不丁,半根绣花针“噗”地一下扎破了她指尖。这血珠子“吧嗒”一声滚落在素白绸缎上,嘿,你猜怎么着?慢慢洇出个抱着婴孩的妇人轮廓,再一瞧,那眉眼竟跟沈清荷有七分相似!这可把人吓一跳。
这时候,送包裹的货郎擦着冷汗跑过来说:“沈姑娘,这包袱是城外破庙的老乞丐托我给您捎来的。他说啊,您母亲临终前一直攥着这包绣线,咽气的时候,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房梁,老吓人了。”清荷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举着灯就照向房梁,这一看,差点没把她魂儿吓飞,那霉斑组成的图案,明晃晃就是一具倒悬的女尸啊!
等到子时梆子“当当”响过,更邪乎的事儿来了。绣绷上的血渍突然像活了一样流动起来,那针脚自己在绸缎上穿梭,眨眼间就绣出半幅“百子千孙图”。可那些本该笑嘻嘻的婴孩,面孔全都扭曲变形,最中间的襁褓还渗出黑水,直接浸湿了绣架下压着的庚帖,上面写着:光绪二十八年,沈氏婉容配陈家次子。这都是啥跟啥呀,可把清荷给弄懵圈了。
没几天,更夫李老歪巡到沈家绣坊。嘿,他瞧见清荷光着脚站在井沿上,月白旗袍下摆沾满青苔,十个手指头还缠着褪色红线,线头拴着的铜顶针“噗通”一声坠入井底。好家伙,这一下可不得了,井水“咕噜咕噜”翻涌得跟烧开了似的。
原来啊,三日前捞绣线的时候就出过事儿。当时四个伙计拽着麻绳打捞,井底突然浮起一大团黑发,还裹着半截绣春刀,“咔嚓”一声就把辘轳给撞断了。城里最老的捞尸人当场就折断桃木尺,说这是“阴绣缠魂”,让沈家赶紧用公鸡血封井。
这会儿,井壁又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,清荷腰间的线轴还疯狂转动。月光下,就瞧见婉容穿着猩红嫁衣的身影顺着井绳往上爬,头上插着的银梳掉进水里,一下子就变成百十条扭动的红虫。这一幕,李老歪差点吓晕过去。
清荷吓得瘫坐在城隍庙耳房,哆哆嗦嗦地展开那块染血绸缎。里头用褪色红线捆着半本《天工绣谱》,夹页里还有个婚书,上面盖着血红手印,新郎名讳竟然是“陈继业”,这可是她暴毙的外祖父啊!
正纳闷呢,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:“沈姑娘可听过‘活人绣尸’?”清荷扭头一瞧,是个独臂老妪正在穿针,她那道袍上的八卦纹还浸着血渍呢。老妪接着说:“光绪年的时候,你外祖为了抢夺这绣谱,把怀胎七月的绣娘封进了槐木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