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被篡改的署名》
清晨五点的示教室还浸在消毒水的冷冽里,顾承川的手指在《柳叶刀》封面停顿三秒,指腹碾过 “张博” 二字时,纸页发出细碎的响。打印机吐出的病理报告边角还带着温热,却在他掌心渐渐冷却 —— 那些用三十年断针轨迹换来的数据,此刻正以他人之名刊登在国际期刊。
“顾老师!” 沈星遥的白大褂带过办公桌角的 “断针缝合术” 奖状,红绳从她攥紧的实验数据中滑落,“专利局公示了张博的‘新型心包修复系统’,” 她的护目镜后泛着水光,“连卓玛锦旗的三维建模参数都被加密了!”
电子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,实验室的生物打印机正在格式化存储单元,“断针算法” 的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归零。顾承川望着自己设计的缝合器在机械臂上空悬,突然想起三个月前,张博曾趴在示教室地板上,用铅笔临摹锦旗边缘的牦牛绳流苏,说 “想记住牧民的温度”。
办公桌上,李建国的老红笔滚落在撕碎的病理报告间,笔帽还带着顾承川昨夜修改数据时的齿痕。他摸向口袋里的枣核针,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—— 这枚断针曾在洪水中缝合 37 位灾民,此刻却连自己的研究成果都护不住。
“他连术后并发症的改良方案都抄走了,” 江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硬盘在掌心捏出指印,“第 7 只山羊的心肌修复数据,还有李明宇在镇沅的随访记录……” 话没说完,示教室的灯突然熄灭,应急电源启动的蜂鸣里,生物打印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。
顾承川摸黑走到窗前,“火鹮树” 的影子在晨雾中摇晃,花瓣被夜风撕成碎片,像极了他被篡改的实验日志。十年前李建国临终前,将这枚红笔塞进他掌心:“给心尖留软的人,笔尖要稳。” 此刻红笔躺在阴影里,笔尖朝着张博的办公室方向。
沈星遥突然蹲下,捡起被撕碎的病理照片:第 10 只山羊的心肌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胶原纤维的排列与李建国的手绘完全一致。“顾老师,”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,“这些数据是用 10 只山羊的心跳换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