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5章 《手术针与抗生素》(2 / 2)

第五天,第一个患儿退烧了。孩子摸着伤口上的芦荟残渣,对顾承川露出牙齿:“阿爸的针比巫医的骨头刀温柔。” 他笑了,摸出块硬糖塞进孩子手里,糖纸在旱风中发出清脆的响,像极了磁导航导管到位时的提示音。

阿布德开始学习用草药配合抗生素,他在日志里画下断针和芦荟的插图,旁边写着:“传统是根,现代是叶,共同长出救命的树。” 顾承川路过时,用红土在 “根” 字旁边画了道缝,像株植物的呼吸孔。

当最后一瓶抗生素用完时,所有患儿的脓肿都已结痂。顾承川将断针重新缠上牛筋线,收进铁皮盒,铁锈与新结的痂皮,在阳光下泛着相似的褐色。巫医送来用羚羊角雕刻的针盒,里面垫着柔软的骆驼毛,断针躺在里面,像枚沉睡的种子。

医疗日志里,顾承川写下:“今天用断针和芦荟治好了十个孩子,他们的笑声比任何抗生素都有疗效。李医生说,医学的刀刃永远不该只有一种材质,就像土地需要同时种下小麦和草药。” 字迹下方,他画了个简笔的药罐,一半装着草药,一半装着抗生素,中间用断针隔开,却在罐口留了道缝 —— 让蒸汽能同时带走两者的气味。

暮色漫过高原时,顾承川看见阿布德正在教巫医使用血压计,羚羊角听诊器和电子袖带并排放在石头上。远处的患儿们奔跑着,伤口的结痂在夕阳下闪着光,像撒在红土上的碎钻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枣核针,针尖映着篝火的余烬,突然明白:真正的医者,从来不是只用一种工具缝补生命,而是像这片土地一样,包容所有能治愈的可能,在每个生命的裂缝里,种下希望的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