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冬天一直这样无雨无雪的,气温也比往年高,土地干硬的种下去的庄稼都不长。
云新晨又想着能不能引出水洞里的水,把荒地还有麦地,都浇灌一遍,只是这个季节,水洞里的水位并不高,光靠父子俩从水洞里打水,别说浇外面的地,即便是荒地也难。
云新晨找出了爹前年在县城买的那个铁钻头,去了水洞那里。他先将过去剔出来的那个被土又埋住的裂缝清理出来,然后拿个锤子敲打着铁钻,沿着裂缝往下凿。
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,虽然那石头不似青石或花岗岩那么硬,不得要领的云新晨依然不仅震得手臂发麻,还差点砸伤了手上的骨头,可是这个死倔的孩子,就是不肯罢休,累了就去歇一会,胳膊震得实在受不了了,就去开一半天的荒,然后接着凿。
云老二不得不屈服去帮儿子,和儿子一起开凿。就这样父子俩轮番上,连砸带凿的忙了十几天,云老二觉得就这些天的功夫,要是都用在开荒上,都该开上了几亩地了,可儿子还是要坚持。
云老二累的不行,对儿子说:“你也就是摊上我这样的爹,你们想干点什么我都支持,要是摊上是你爷的儿子,也不知道要挨上多少棍了。”
云新晨乐颠颠的说:“谁让你投胎时不上心,把眼睛睁大些,也不看清楚爹娘都是谁,是个什么样脾气秉性,就一头扎了下来。你看我,我在天上的时候可是挑挑拣拣了好久,才选中的你和我娘。”
云老二捡起一个土块扔向儿子:“你们兄弟几个,胆子被我惯的是一个比一个肥了,先是老二敢离家出走,后是老五敢跟我顶嘴,现在连你这个最老实的孩子都敢取笑我这个老爹了,看样子我得找时机揍上你们一顿,立立我的威风才行。”
云新晨说:“爹,你偏心,二弟当时离家出走时,你可不是这样说的,你当时还表扬他来着,说是只有你的儿子才能干出来这样的事,到我这怎么就不行了?”
云老二有点头疼,这大儿子越大,怎么还越皮了呢?
今年农闲时节不肯闲着,还在为地里的庄稼忙着的可不止云老二父子俩。自从秋天种子播下,下了一场大雨之后,至今已经有两个多月没下过一滴雨了,很多勤劳的人们都在忙着挑水浇地。
云新晨今天从镇上回来跟云老二说,有的水塘里的水天天有人去挑,却没有雨水补充,如今水塘里的水都不多了,再挑下去,水塘里的水没了,村庄里洗菜洗衣都该大老远的跑上几里路上河里去了。
云老二家最近洗菜洗衣跑的也不近,因为水洞里渗出的那点不多的水都被拦截到了荒地里,水沟里的水只消耗不补充,水位也下降了很多,水自然也没法子往云老二家门口的那个大水池里流了。
云家还有豆子老黑每日洗菜洗衣不得不跑到水沟这边来,即便这样,荒地这么多天来也不过才浇了一半,如今,这个裂缝已经凿开五六尺深,与水洞里的水面齐平了,今天收工前,云新晨准备在石槽底部先凿一个一指宽的小槽,先让水慢慢的往外流,明日再继续拓宽,有了希望,干劲也大了,到了太阳落山时,水槽终于被他凿通了,细小的水流沿着水槽淅沥沥沥的流了下去。
云新晨看着那细细往下流淌的水流,长长的舒了口气,甩甩胳膊才发现,哎呦妈呀,这胳膊太酸爽了,都不能要了。他又使劲的甩了几下才收拾工具往家去,当他回到家时,天已经黑蒙蒙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