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梦溪砂(1 / 2)

元丰三年七月十五,汴河水面泛着诡异幽光。虹桥下那幅本该静静陈列的《清明上河图》,此刻竟像活物般渗出墨色血水。更夫赵二狗举着梆子的手剧烈颤抖,眼睁睁看着三粒朱砂如血珠般从画中迸出,不偏不倚落在沈括尚未完成的《梦溪笔谈》手稿上。刹那间,记载 “延州石液” 的绢纸被烧穿,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在夜色中弥漫。

墨香斋地窖里,昏暗的油灯将国子监刻书匠王瘸子的影子拉得扭曲。他戴着老花镜,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白日里沈括送来检验的 “梦溪砂”。朱砂在摇曳的火光下泛着妖异的红芒,西夏文字 “焚书者必被书焚” 若隐若现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缓慢书写。

三更的梆子声划破寂静,沈括提着六角宫灯踏入大相国寺印经院。活字库房内,樟木架上三万个胶泥字块渗出暗红液体,宛如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。他指尖蘸取液体,在《武经总要》校样上轻轻一抹,空白处竟浮现出十年前被删改的《青苗法》条目。那些文字透着森冷气息,“凡借贷者需抵押子孙阳寿” 几个字,让沈括后背渗出冷汗。

“沈提举也发现活字吃人了?” 阴恻恻的声音自梁上传来。沈括猛然抬头,只见通风口倒挂着个黑衣人,傩戏面具下露出的眼睛泛着幽绿光芒。那人手中把玩的,正是白日消失的朱砂。一张当票如枯叶般飘落,泛黄麻纸上西夏文刺目:“典当物:毕昇右手无名指骨;赎期:永不赎回”。

为探寻真相,沈括混在运纸车队潜入蕲州,官袍下藏着从司天监偷来的浑仪零件。毕昇墓前,独眼守陵老汉举着刻满星宿图的铁佛拦住去路,沙哑的声音仿佛从阴间传来:“沈大人可知,活字印刷本该用木胎?当年毕昇改换胶泥,是因掺了人骨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