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蕾娜娅:大汗等等,七皇子会不会是也平?也先:是他?
朔风如刀,将乌尔古河畔的战旗割裂成残破的布条。也先高举的弯刀在半空凝滞,三万铁骑的呼喝声浪撞上突如其来的命令,化作一片混乱的嘶鸣与铁蹄顿地的闷响。他猛地转头,看见安蕾娜娅的枣红马踏着未干的血迹冲来,镶银的马镫在晨光里晃出刺目的光。
“大汗!”安蕾娜娅几乎是滚落马鞍,华贵的织锦裙摆沾满泥雪。她扑到也先马前时,颈间的珊瑚坠子甩出一道殷红弧线,“请暂缓进攻!那个自称七皇子的人,极有可能是也平!”
也先的瞳孔在皮草帽檐下骤然收缩。弯刀的锋刃垂落,削断了安蕾娜娅鬓角一缕发丝:“你可知胡言乱语的下场?”他的声音裹着冰碴,却掩不住尾音的震颤——三日前,正是安蕾娜娅颤抖着递来密信,说阿依娜高热不退,在昏迷中反复呢喃“七哥救我”。
安蕾娜娅却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左肩狰狞的齿痕:“昨夜我去探阿依娜的寝帐,有黑影从窗棂闪过。我追至角楼,那刺客武艺极高,交手时在我肩上咬下这块牙印。”她的指尖抚过伤口,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护甲,“方才我在阵前瞥见七皇子的侧脸——那下颌的弧度,还有左耳垂的朱砂痣,分明是也平!”
也先勒马后退半步,马鞍的牛皮发出吱呀声响。记忆如箭矢穿透他的心脏:十年前,阿依娜被狼崽子抓伤,是也平扑上去用身体护住妹妹,结果自己被咬伤了耳朵;去年冬猎,也平射中白狐,特意取下狐皮为阿依娜缝制手笼;还有三日前深夜,他在书房撞见也平跪在廊下,额角抵着冻硬的青砖,说要去天山寻雪莲为阿依娜治病……
“您再看他胸口的血符!”安蕾娜娅突然指向战场中央。也平的衣襟已被血浸透,灰纹顺着脖颈爬向眼角,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,“阿依娜发病时,手腕也会浮现这样的纹路!太医说过,这是‘噬心蛊’的征兆——唯有血亲以命相换,才能...”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也先的马鞭突然狠狠抽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