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子簌簌落在毡帐顶,将也先的哽咽声筛得支离破碎。
他颤抖的手掌抚过也平凹陷的脸颊,指腹触到少年皮肤下凸起的灰纹,像摸到一张正在收紧的死亡之网。
就在这时,帐外传来阿依娜撕心裂肺的哭喊:“快放开我!我要见弟弟!”
牛皮帘子被猛地掀开,裹着寒气冲进的少女发间缠着绷带,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蛊毒未消的青灰。
她踉跄着扑向床榻,绣着银狼的裙摆扫翻了铜盆,清水泼在燃烧的炭盆上,腾起一股呛人的白烟。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阿依娜的指尖悬在也平渗血的胸口,泪水砸在灰纹交织的图案上,“明明是我该承受的诅咒……”
也先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,虎口处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蛇:“你可知巫医说什么?这咒术一旦转移就无法逆转,如今他每喘一口气,都在损耗十年阳寿!”
他的声音突然拔高,震得帐顶悬挂的风干羊骨叮当作响,“而那个老东西,居然还说有法子彻底解开诅咒,可代价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已一拳砸在雕花木柱上,木屑混着鲜血溅落在地。
琪亚娜蹲下身拾起铜盆,目光扫过盆中浑浊的血水,突然发现盆底沉着几片细小的鳞片。她捏起鳞片对着烛火端详,幽蓝的光在鳞片边缘流转,这分明是天山雪蟒的逆鳞——老巫医曾说过,噬心蛊的终极解法,需要活取千年雪蟒的内丹。
“我去!”
阿依娜突然扯下头上的绷带,露出蛊毒留下的狰狞疤痕,“只要能救弟弟,就算上刀山下火海……”“胡闹!”也先的怒吼震得帐帘剧烈摇晃,他从腰间抽出弯刀,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天山雪蟒盘踞在终年积雪的断崖,百年才现一次身形,多少巫医死在它的毒牙下,你一个弱女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