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确实有必要。”
“郑小姐当年因嫉妒,伙同生母一起害死了嫡母腹中胎儿,被逐出昭平侯府,又因贪慕荣华富贵,抢了自家姐夫。”
“这样私德不修的女人,多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。谁又会相信你只忠诚于荣大人一个男人?谁又敢用荣家血脉这么大的事情去赌呢?”
秦归晚一出声,众人这才想起,郑秋华的‘郑’,原是昭平侯府的‘郑’。
论起来,郑秋华还要叫侯夫人秦氏一声‘嫂子’。
不过不知什么原因,郑秋华年幼时被赶出侯府。
后来京中人再看见她时,便是荣淮的妾室。
侯府姐妹,居然共事一个五品夫君,着实让人好奇,连荣大人的画像都在京中后宅里流传了多半个月。
再后来,郑秋宁早逝,妹妹为了照顾外甥女,成为继室。
这在京中,也算正常。
大家见怪不怪,时间久了,也就习惯郑秋华是荣家的大夫人。
荣仪贞冷眼看着郑秋华,见她每次听见‘血脉’一词时,攥成拳头的手便攥得更用力一些。
直到舅母说完,郑秋华的指甲陷进掌心中,鲜血顺着指缝滴下。
她忍不住内心轻笑。
荣镜明和荣仪珠确实都不是荣淮的孩子。
他们的亲生父亲富甲一方,在朝中的势力,一度成为肃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,最后嗤笑出声。
被捆着的陆成文缓了缓,盯着摔坐在地的荣仪珠讥讽说:
“呵,难怪危急关头,弃我如此之快,原来是随了你这外室母亲。”
“我堂堂陆家嫡子,荣仪珠,是你配不上我。”
荣仪珠依旧浑浑噩噩坐在地上。
她脑中轰鸣声一片,恍惚之下,仿佛看见自己一身鲜红的嫁衣,跟着喜婆的脚步,迈进了肃王府的门槛。
她看见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。
看见哥哥是巨商唯一的儿子。
看见所有人对着他们吹捧巴结,连从不拿正眼看待她的叶濯也曾是她的手下败将,跪在她的脚下,向她追问着什么。
她看见昭平侯府全家惨死,荣仪贞狼狈地卧在雪地里,苟延残喘。
荣仪珠笑了起来,笑声逐渐癫狂。
那才该是她的人生。
如今这个……
“假的!”她狂笑着起身,“你们说的一切都是假的,我不认!我不认!”
“到时候你就会认了。”
叶濯冷冷说了一声,随即一个眼神,刚才要去捆荣仪珠的兵士,重新站在她面前,不由分说钳住她的两臂,直接将人绑了个结实。
“荣仪珠是本案的证人,她刚才亲口说要作证,本官将她请去诏狱,不过分吧?”
夜凉如水,叶濯带着警告的语调,却比夜色还要寒凉几分。
“不过分。”
“不过分……”
众人纷纷回应,赔着笑脸,擦着额角的冷汗,看着荣仪珠和陆家人一起,被麻绳绑起来,穿成一串,押出文寿伯府。